楚瑶像是要逃难一样马不停蹄地催着司机往前赶路。
已经逃离那个王斌住处之后,来到了宽阔的马路上,她仍然心有余悸。
许彩问她,“你还好吗?”
楚瑶摇摇头,“我没事,多亏你们砸门比较及时!”多亏易纭,她才不至于被王斌侵犯。
不然后果,不敢想象。
“你呢?你有没有看出易纭精神受伤的程度是……”是严重还是能够治愈呢?
许彩面色凝重,“我看她应该很痛苦,她对外界仍然有认知,甚至在她觉得环境安全的情况下能够与人做出正常交流,但是要是王斌和那个白衣女人已出现,她就不可控过了,很是应激的反应。”
“那个白衣女人是易阳。”楚瑶解释。
“易阳?那她和易纭的关系是……”
“易纭是她的姐姐。”
原来亲生姐妹,有朝一日也会如此。
许彩心中五味杂陈。
楚瑶也是。
纵使她已经多次见到易纭的处境,却在每一次都深深地被震撼到。
在她尚看得见的地方,就有这样一位受苦受难受男人折磨的女性,那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呢?那些饱受欺辱的女性同胞又该有多少?
从前她只以为自已的日子过得很是凄惨,丈夫冷漠,原生家庭忽视她,她日日夜夜都在纠结枕边人是否是真的爱自已,家人是不是只拿自已当成是工具?
现在看看易纭再看看自已,楚瑶忽然觉得那些都不算什么了。
这个世界悲惨的人生各种各样,或许是相似或许是不同。
各人各命。
可见到易纭之后,楚瑶才知道,原来各人各命也不是很容易办到的,因为易纭这样的女人,她的命运已经不在她的手中了,又怎么说人各有命呢?
楚瑶从包里拿出湿巾,擦拭着刚刚脖颈间王斌碰到的地方。
她十分用力,直到那片被她搓得红了一片,酒精渗进去,有火辣辣的痛感。
她终于停手。
许彩不知道她在王斌的办公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也猜到七八分。
她听见楚瑶的惊呼,就起身站在门口。
直到易纭抡起椅子砸向那扇门。
易纭远比她自已要勇敢。许彩想。
“或许只要将易纭带出这个有王斌与易阳存在的环境里,易纭的精神状况就会恢复得快一些!”许彩的眼神里满是希望。
楚瑶苦涩地扯了扯唇角。
她也在苦恼这一点。
怎么才能从王斌的眼皮子底下将易纭带走呢?
毕竟在王斌那个可恶的男人眼里,易纭是个赚钱工具。
如果易纭不在那排小屋子里呆着设计衣服,那“衣衣”就不会再有新品问世,他本就不大的商业版图就会缩得更小。
*
604酒吧二楼。
高宇西将门关上,将外面的嘈杂与纷乱隔绝在外。
他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已。
那张脸有些阴柔,尤其配上自已一头齐肩的半长卷发,亦柔亦刚。
他拿起台上放着的剃须刀,对着镜子细细修理自已的胡茬。
高宇西有张漂亮的脸蛋。
早些年的时候,大概是他十几岁的时候,总有人说他长得像妈妈,甚至跟她如出一辙。
如今瞧来,这样看还真是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