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如燕气的娇躯发抖,掩面而泣,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自己的一片痴心,换不来皇帝的垂怜?可是她做的有什么不对?
一直以来,唐如燕都认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从未怀疑过皇帝本身,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她和皇帝之间的关系突飞猛进,以至于让她有了错觉,皇帝是一心爱他的。
再加上皇帝至今只有正宫之主,从未开宫选秀,虽然给皇帝赢得了独宠一人,空置六宫的美名,但是这么多年以来,一无所出,对于唐如燕而言,却隐隐有善妒的遥言传出。
对于一个皇帝来说,孩子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他代表着稳定,让朝廷各方都可以下注,毫无放肆地遵从皇帝旨意,没有孩子的皇帝,往往容易人心浮躁。
皇帝这么多年,膝下还是没有孩子,这骂名,自然是由唐如燕当着了,平常时候,她可以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正在气头上,任何事情都会被无限放大。
唐如燕觉得自己从未被皇帝重视过,她就是一个工具。
什么浓情蜜意,什么真爱无双,通通都是假的,皇帝根本就没有用真心待她!可怜,可笑,她竟然被蒙骗这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唐如燕的胸膛剧烈起伏,望向御书房的方向,眼神冷了几分,已然不负浓烈的爱意:“圣上,如燕一心待你,却换来你这般轻视。”
“您是否忘了,臣妾亦是出身唐王府,爹爹对我可是不甚疼爱,最是见不得我吃苦······”
唐王虽然并不像苏洪烈那样只有即墨如雪一个妻子,后院之中的妻眷不少,但是生下子嗣的并不多,原配妻子为他诞下嫡系二女一子,而剩下的那些女人,也仅仅诞下三子四女,总计不过十个后人。
听起来好像很多,但是以他的身份和动辄三妻四妾的大晋朝廷相比他的后人属于少的可怜,甚至可以说一句“人丁稀薄”。
大女儿唐如燕出生的时候,先帝等人还未驾崩,和太子年岁差不多,先帝一高兴,就给唐如燕和太子指了婚,而后也成功嫁给太子,成了太子妃,随着太子登基称帝,也就成了当今皇后。
二女儿唐如娰比唐如燕小了两年,被唐王榜下捉婿,拿下了当年风头无两的新科状元袁寒江,也就是如今的吏部尚书。
至于小儿子,唐王妃因被人所害,被迫早产,生下来先天不足,体弱多病,而唐王妃也在生产之后血崩,从此杀手人寰,为镇住小儿子的命格,早在六岁就被唐王请旨册封为唐王世子,只是身体不是很好,从小被唐王送到南方养病,每年只有少数的日子会回归京城一家团聚。
除此之外的庶出三子四女,因为唐王子嗣稀少的缘故,除了尚未及冠和待字闺中的两位之外,大多都有好前程,在朝堂之中身居高位,影响力极强。
而当年唐王忙碌,这些弟弟妹妹可都是唐如燕看着长大的,对这个长姐颇为敬重。
从前,唐王问起她的婚姻生活,唐如燕还会替皇帝遮掩,可是现在,她突然就没有了这个兴致,只是双手颤抖,让自己冷静地站到书案之前。
“圣上,试探之举,臣妾虽有过错,但却尽数坦白,你却始终不愿意再见臣妾一面,如今看来,你恐怕也有解脱之意,趁此机会不再和臣妾纠缠。”
“可是你自己都忘了吧,自从你我成婚以来。圣上您的试探之举还少吗?从前本宫不愿意计较,可是现在,我突然就想通了······”
“来人!”只看见唐如燕擦干了自己的眼泪,眼神闪烁之中,将金蝶等人召唤进来。
金蝶头上的伤疤还没有干涸,鲜血淋漓,但是却依旧跪得板板正正:“皇后娘娘有何吩咐?奴婢万死不辞!”
“不让你死,你要死了,这深宫之中还有谁能陪本宫说说心里话?”唐如燕的泪痕已经干了,脸上的粉黛也花了,可是却丝毫不影响身上的气度。
她只是微微抬手,就在书案上写下一封信,装入信封之中,递交给金蝶。
“我记得,自从本宫记事起,你就跟在本宫身边候着了吧?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唐如燕走下桌案,看了一眼金蝶的伤口:“取我的手令,去太医院看看吧,省得落下疤痕,坏了这张脸。”
“我手上这封信,你替我送出宫去,一定要亲手送到我爹的手上,至于其他的,爹爹看完信之后就会明白的!”
既然皇帝不给她面子,那么现在,唐如燕自然也不会给皇帝留面子。
金蝶俯首,将信函贴身放置:“奴婢明白!”
而在后宫另外一处偏殿,苏哲得了女帝的首肯,来到了景秋怡的住处。
“景国师!”苏哲提着些许礼物推开了景秋怡的房间门,一如所料,景秋怡正在她的小菜园中忙活,一身洗的发白的麻服,衣袖挽到胳膊上,露出一大截雪白。
听到苏哲的声音,景秋怡当即放下了手中的活记,将头上的碎发拨弄到一旁,笑意盈盈地走过来:“苏家小子,你怎么又来了?”
“我娘进京了,我和她说了你的事,知晓景国师不爱那些世俗之物,特意为你准备了些许特产,都是些外界寻不到的吃食。”苏哲将手上的礼物送上,态度已然没有了面对唐如燕时候的骄纵。
景秋怡倒也不客气,将礼物接过,掂量了一下:“你娘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蔫坏,给我送礼还在里面暗藏玄机,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一代昆仑宫公主,天下武道大宗师,竟然是这副德行。”
回想起老娘在包装礼物时候的邪魅表情,还有景秋怡这些话,苏哲就可以料定这礼物里面有问题,将脖子缩了缩,生怕被景秋怡怪罪。
不过,景秋怡显然没有太过在意,接受了苏哲的礼物之后,脸上的笑意很难再克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