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装鸵鸟的张守诚最终还是装不下去了,因为老爹张化基直接给他从床上提溜了下来。
在被窝里窝了一个多时辰,张守诚总算把本体的记忆给完全融合。看着一脸不满的老爹,张守诚无奈的说:“父亲大人,我伤病尚未痊愈。您老就不能让我好好修养一下?”
见儿子这帮混不吝的样子,张化基气的骂道:“修养个屁!曹家送了拜帖要为曹讽伤你一事道歉,曹家现任家主耀州观察使曹仪亲自前来。你要是吊儿郎当的给张家再惹祸端,莫怪家法无情!”
“紫苏、红栀,给诚哥换衣梳洗,邋邋遢遢的成什么体统,张家虽是小户,也莫要在礼节上让曹家嘲笑!”
两个小侍女闻言,赶忙拉着张守诚去洗漱更衣。灵魂已经三十多岁的张守诚本不想让两个大号萝莉服侍自己,但宋朝的服饰穿着起来确实麻烦,索性抱着不享受白不享受的心态,心安理得起来。
两个大号萝莉面前张守诚像个人偶,面无表情的接受二人的摆弄。内心深处则是思考如何应对曹仪的到来。
曹讽与自己不过是年轻人之间的意气之争,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根本算不得大事。莫说是自己昏迷了,哪怕自己断了胳膊腿,曹仪作为一家之主也没必要亲自上门致歉!唯一的可能就是宫里那位官家了火,看来自己这位小姑姑还真是深得赵祯这个皇帝的宠爱。
北宋虽然重文轻武,但是曹家确是不折不扣的豪门。曹彬深得太祖皇帝信任,因其小心谨慎在太宗朝也未曾遭到明显贬谪,死后追封济阳郡王。在张守诚的记忆里,不少宋史爱好者认为,雍熙北伐时岐沟关大败乃是曹彬故意所为,以打消宋太宗的猜忌之心。
曹彬的儿子里长子曹璨和四子曹玮都颇具将才。曹璨曾与契丹、党项数次苦战,屡立战功,积功至殿前都指挥使,封爵广阳郡公。曹玮兵法纯熟,颇具奇谋,对党项作战多有奇谋,极大的震慑了李继迁、李元昊父子。因其刚直不阿,不为丁谓所喜,蹉跎数年!十多年前去世,官家为之辍朝两日,追赠其为侍中,享尽哀荣。
当今皇后乃是曹彬五子曹玘的女儿,其堂兄曹仪官拜耀州观察使,可谓是当之无愧的汴京豪门。
待紫苏、红栀为自己洗漱完毕,张守诚叫人端来小米粥和两样小菜,一边吃一边思考如何去应对曹家这个庞然大物。
按照历史的正常轨迹,自己的姑姑张妍会在十二年以后去世,自己到时候不过才二十六岁。司马光的《涑水记闻》也只是记载了自己的名字而已,可见姑姑去世后虽然被尊为皇后,官家对张家的圣眷并没有持续太久。
现在摆在张守诚面前的重要问题是如何让自己的姑姑更长寿,如何让自己更好的在宋朝活下去。有宋一朝宗室、外戚、宦官、武将都没能掀起太大的风浪,究其原因就是文官集团势力的强大。自己要想在这个时代好好活下去,就一定要有自己的势力。
现在的将门并不好过,曹家亦是如此。曹彬为人谨慎,曹玮为人忠直,曹璨晚年贪恋财货,可其中明显有自污的意思。曹仪作为曹家第三代的家主,虽已年近五十,但却官衔却仅仅是耀州防御使,可见皇帝对于曹家长期掌兵也是颇为忌惮。
曹家第四代里目前尚未有出类拔萃的俊杰,曹讽其人虽弓马娴熟,勇力过人却不是帅才。坊间传闻曹玘嫁女之时为了排场,让不善财货的曹家狠狠地出了一波血。
即使是北宋最顶级的将门,曹家也面临着后继无人的危机。这样一个世代簪缨的家族,其家主是不会看着自己的家族日渐衰颓。
赖某人在腐蚀干部时曾有名言,不怕官员不爱财,就怕官员没爱好。只要曹仪还有振兴曹家的欲望,自己就有机会左右逢源在这个时代崛起。
正在思考之间,紫苏轻声道:“小郎君,大郎君叫您到中门,曹家的人要到了!”
自己的老爹张化基、老妈钱氏颇有些紧张的站在门口,很有前世学院领导迎接教育部视察的味儿。张守诚倒是无所谓,还在读研迎新的时候就因为副部级校长来慰问大家的时候没站起来,而被跟随的宣传部的老师怒批一通。
随着马车声吱吱呀呀的响起,曹家的马车队伍出现在巷口。清一色的西陲骏马彰显着将门的实力,车辙下半寸的压痕证明车内的礼物确实不清。
马车上的家将将车子的帷布掀起后,一名穿着常服的健硕男子跳了下来。还未到张化基面前便爽朗打招呼道:“家中子侄不懂事,曹某今日特携礼登门致歉,还望贤弟海涵!”
张守诚眼里,曹仪无意是个中年帅大叔。身高约六尺,虽不长期领兵,但刀削一般的五官和隆起的腹肌足见此人长期锻炼。如果再多点异域风的话,妥妥的就是稍矮版的费翔。
伸手不打笑脸人,张化基赶紧迎着曹仪入内,吩咐家中侍女迅布席。交谈之间,曹仪已经把此次上门所带的各种礼品概述一遍。
除了滋补身体的各种名贵药材,如契丹地所产之野山参,京东东路所产之阿胶等,还有金、银及护身铠甲、宝剑等物品,可谓是诚意满满。
曹忠指挥曹家的几名家兵将数个箱子的礼物缓缓抬入张府,张守诚按照前世所了解的物价将曹家送来的东西略作估价,得出来的结论是其值不下万贯。
要知道当初王公子锤人,谣传也不过才赔了二百多万。曹讽只不过是拍了自己的后脑勺一下,曹家就送来了过万贯的赔礼。不是说曹家在将门里面算是比较穷逼那种,怎么他娘的这么有钱。
才来北宋的第三天,曹家就给自己来了一个小小的豪门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