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守诚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好长且时空错乱的梦。
梦里他好像回到了宋代,见到了宋仁宗。又好像回到了现代,不再回避跟曹家姑娘的亲事,两个人结婚生了一堆娃。
直到听道有人不停地在叫“二哥醒醒,二哥醒醒”,他才努力的睁开自己的眼睛。
还没等熟悉周围的环境,一个三十岁出头的中年美男子就皱着眉头问道:“为父的话你是一句也听不进去吗?多次告诫你要低调行事,你为何还要与那曹讽冲突!”
“皇后不为当今国家所宠,曹家和后宫外戚多迁怒与吾家。他们都是豪门,岂是我们这种骤然得宠的小家族能够招惹的?”
揉了揉还在胀的脑袋,看着眼前怒中带忧的古装帅哥和忧中带怜的美妇,张守诚心中大叫一声“卧槽”。
参观个州桥遗址,出了意外不说,怎么还魂穿到宋朝来了。
看着眼前忧虑的夫妻,张守诚只得无奈的捂着头“爹爹,阿娘,你们不要再骂了。我头痛的厉害,让我睡一觉再向二老请罪。”话音刚落就果断的闭上眼睛,用力的消化融合本体的记忆。
张化基夫妇见儿子耍无赖,只得悻悻然的示意屋中的使女都出了卧房。
无怪乎张化基忧心忡忡,张守诚足足昏迷了一天,这一天生了太多的事情。
宫中的张修媛得知大侄子因为给女儿买祭品被打落汴河之后直接急昏了过去。老好人赵祯本就因为女儿早夭而怒火无处宣泄,张修媛的晕倒直接让他心态爆炸,这位以仁善知名的官家少见的了火。
皇城使蓝元震带替官家给曹皇后带了话,“你家养的好子侄!”
曹彬一生谨慎,做事兢兢业业,故而后代治家极严。
曹皇后在宫中恪守规则,对皇家礼仪不敢有丝毫之怠慢。她自知容貌非上乘之属,能够母仪天下更多是因为家世门第,以及皇家娶妻娶贤的要求。当今官家虽对其不够宠爱,却也相敬如宾,少有对其火的时候。
曹皇后招来替身侍女碧桃:“你去请入内省的张都知过来,本宫有事咨询他。”
蓝元震带话之时明里暗里提示问题出在了张修媛那里。曹皇后看来,张家本是末流官员家庭出身,没有主动招惹曹家子弟的动机,肯定是家中子弟见不得自己不得宠,与张家的后辈生了冲突,却不知是已故的张尧封的孙子还是张尧佐的孙子。
不过茶盏时间,入内都知张茂则就趋步前来。简单见礼后道:“禀圣人,曹讽公子与修媛的侄子张守诚在州桥起了冲突。期间张守诚落水昏迷,至今尚未苏醒。张化基似是无意与曹家冲突,并未大肆宣扬此事,只是请了京中知名的郎中至家中为其子诊治。”
见张茂则神色有异,曹皇后叹了口气,“怕不只是把一小儿打落水这么简单吧?京城纨绔子弟斗殴至伤并不罕见,可是另有隐情?”
张茂则内心崇敬眼前这位品行高尚却不为官家所喜的女子,但也无意隐瞒事情的真相。
“张守诚携二仆买祭奠之物为安寿殿下祈福,讽公子一时不察,言语之间颇为无状。张守诚恼羞成怒之下率先出手,技不如人被打落河中。”
“我哪里不知道家中伯、叔和众子侄为我不得圣眷抱屈。父辈疼我,子侄敬我!我都牢牢记在心里。”曹皇后神色有些动容,语气却逐渐坚毅起来,“但是我既然做了大宋的皇后母仪天下,我就承受得起母仪天下的难。”
“有劳张都知以实情告本宫!四伯父戎马一生,为大宋呕心沥血,不能因为子孙不肖而折辱名节。”挥手示意张茂则退下后,曹皇后对碧桃道:“给堂兄传信,让他好好管教讽儿。张家那边不要缺了礼数。”
顿了顿又道,“我最近身子有些乏,不方便见客,宫里自有宫里的制度,让后辈子弟不要跟着掺和。”
曹府,曹仪正在怒骂跪在地上的曹讽。望着眼前一脸羞愧但神色不甘的侄子,他又是心疼又是恼火。
“宫里的事情你一个小辈瞎掺和什么?官家宠爱哪个妃子论得到你来愤愤不平?曹家是什么?是将门!是外戚!太祖皇帝杯酒释兵权以后,武将就该好好的做好自己本分的职事!”
见曹讽神色中依旧是愤愤不平,曹仪最终没能狠下心来说更重的话,“四叔不在了,你爹不成器。曹家现在的担子在我肩上扛着,可终归是要给你们的。”
“自古以来皇后有几个得宠的,你姑妈未入宫前疼你们小辈我看在眼里,可是官家不宠爱她为之奈何?”
“你迁怒与张修媛的子侄,已是小了气度!官家子嗣不盛你还要口出狂言,你是嫌曹家不够招风吗?”
见管家神色匆匆的进来,曹仪停了喝骂。管家低语片刻后,曹仪脸色一黑道:“将这个没脑子的东西拉出去杖责二十,去祠堂祖宗面前呆上一个月。”
待屋内只剩管家一人后,曹仪揉了揉眉头道:“忠叔,你准备一份厚礼,多一些补药。给张家递上拜帖,就说稍后我亲自登门道歉!”
曹忠一愣,“帅主,是否太隆重了一些,那张守诚不过是一小儿,何劳您亲自上门?”
“曹家能有今天,靠的就是小心谨慎,如履薄冰,照我说的做!”话落以后曹仪闭上眼睛,挥手示意曹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