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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田家大宅,只见数十名女眷缩在偏厅内,哭哭啼啼地哀求着。不过,她们身上衣衫还算整齐,应该没受到凌辱。
赵大勇则带着十几个手下,在各个房间翻箱倒柜,搜得不亦乐乎。
中庭的空地上,杂七杂八的东西堆了一大堆,就好像能打包带走似的。
这是农民军的习惯,不抄大户就罢了,一抄就是底朝天,连锅碗瓢盆都不放过。
除此之外,赵大勇还在马厩找到两匹快马、七八头骡子——这倒是当前紧缺的好东西。
朱慈烺指着那堆杂物,笑道:“这些破烂才值几个钱,带着就是累赘,给人家留着吧。田老爷答应报效军资,来,大伙跟我来搬。”
说完,便带着众将士前往后院,在柴房内里找到一间暗室。
打开门一看,里面白灿灿、黄澄澄,起码存放着几千两银子或金子。
赵大勇看得眼都直了,直呼田家鸡贼。
要不是朱先生套出了话,谁能想到在柴房里,竟然还藏着一个银库。家里有这么多现银,田老贼果然是个大贪官。
朱慈烺暗暗好笑:“几千两现银算什么,九牛一毛而已。整个村子的田产,饶阳的沿街商铺,还有士人的身份,才是一个缙绅最大的财产。”
不过他没有说出来,免得大家心里不平衡。手下士兵的数量就这么点,几千两暂时够用了。
他让大伙将银子全搬到大厅,然后一撸袖子,当场吆喝起来。
“来来来,听到名字的,便上来分银子了。莫慌,人人都有份。赵大勇,赏银二十两,冲阵有功,再加十两;孙二弟,赏银二十两,活捉贼,再加十两;陈富贵,赏银二十两,射杀田管家,再加十两……”
朱慈烺记性极好,早就记住所有士兵的名字,也记住了他们今晚的表现。
在场者人人有银子分,就连值守村口的卫队,正在做饭的士兵,也留了相应份额,一分钱都不会少。
分钱规则很公平,普通士兵每人两个大银锭,总计2o两,人人有份;
伍长以上军官,以及此战表现出色者,额外加5-1o两作为额外奖励。
没过多久,几箱银子就分了个七七八八,剩余部分留在“中军”备用应急。
偏厅内的女眷们看到大秤分金的举动,纷纷哀嚎起来。这可是田家辛苦攒下来的银子,就这样分给大头兵,真是造孽呀。
虽然只是浮财,也够让人心疼的。
拿到银子的士兵们喜气洋洋,笑得合不拢嘴。特别是赵大勇的手下,几乎都拿到了25-3o两银子,更是乐开了花。
李自成最近两年一直在打胜仗,可口号是“闯王来了不纳粮”,即不向农民收税,所以钱粮一直非常紧缺。
再加上顺军展得太快,仅一年时间,军队规模就从几万人扩张到几十万人,导致士兵常常拿不到足额饷银。
也正因顺军不向农民收税,不得不向富人开刀,搞出“追赃助饷”的大败笔来。
如今朱慈烺一次性就二十多两银子,比李自成两年所都多了。
人人都说朱先生真够意思,比皇帝还大方,且赏罚分明,没漏掉任何一个有功者。
等煮饭大嫂把大白馒头和大盆肉食奉上,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
大家狼吞虎咽间,想起早上的落魄境况,不禁感慨万分。若没有朱先生指路,现在哪能如此痛快。
朱慈烺看着眼前高昂的士气,感觉摊牌的时机已经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