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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绘画的艺术天赋并不算很高,只是因为迫切需要攒下钱,行为轨迹又被看管责问的条件下,只能将目光投向网络,而在能做到的所有方面中,只有画稿他能凭借有过基础的笔触线条能力和极强的模仿能力,边学边试着发布在网上接单。
最开始做的并不算好,随着时日较长,他出图快做工精,渐渐也积累下了一些固定客户,再加上随着熟练度的提高完成效率也加快,这几个月也算小有积攒。
时今微微垂下眼睑……所幸在被发现之前,他已经将最后一张画完交给了那个小姑娘,之后也不需要再联系了。
外面风声透起忙来忙去,他知道是在为快到林文远的生日做准备。
他摆正最后一件东西,重新直起腰看向窗外。
日子飞速地流逝,成年比起一个值得期待,更像某种迫切狞笑的期限。
陈凉意不会允许他脱离她的掌控给他经济费用,林成峰对他的存在冷冷厌恶又漠不关心,
他必须在成年前,在高中结束前攒够足够的钱,足够支付他在一年后将要考去的极远的远方最低的生活学费标准,让他能够远远地、远远地摆脱林家。
第39章
林文远的生日宴会,时今本来是不来参加的。
他这个所谓的二少爷,本来就是边缘化人物,这场戏的主角也不在他,但不知道谁在林成峰面前提了一嘴,最后他竟也被要求拉过来放到这场宴会上。
好无聊。
时今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睑,按了按有些仍有些胀痛的额头。
最近天气温度变化大,又或许是精力太过透支后的身体迟来的反扑,从昨日开始突如其来的高热来势汹汹,除了最开始烧的最高时去向佣人拿过两片药片吃了下去暂时顶过,但林家佣人酷利,他又实在懒得再跑出去买药,就一直这么挨着到现在都没有好全还在低烧着。
但左右只不过只是场风寒,就算不吃药这样低烧忍两天也就过去了。
本来是打算在小屋里窝一天顶过,只是今天又被强行叫过来参加这个宴会,昨晚尚未睡眠好,因此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恹恹的。
他不愿意与别人有过多交缠,自一开始就躲到了最角落,林成峰为了这场宴会也是下了血本,开在洛市最豪奢的金凤台的11层,虽然比不上最顶层豪奢无量,但也足够是财力人脉的表现。
这边座椅前正好就是装饰用的大束捧花,坐在这儿正好能挡住他,时今似乎要将整个人都隐起来,病痛带来的并发乏力和倦怠让人难免情绪化的低落,此刻更是视线低垂眉尖轻皱,算着还有多久结束能回去。
他坐在这儿任由思绪胡乱飞着,半晌缓缓舒出一口气。
他的生日在冬天,正比林文远小了一年零三个月,以后的稿子不能画了,那么还没凑过的钱又该从哪里拿呢。
时今微微低头,长睫垂落暗自思考着,手里精制的餐叉与碟上摆盘精致的食物相碰,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
远处突然传来微微嘈杂的声音,他像是回过神,看向宴会中间。
——是林文远要开始切生日蛋糕了。
宴会上的侍应生脚步更加匆匆地来回送递着东西,人群逐渐向这边聚集过来。
时今拿着餐叉的动作顿了顿,有些不适置身即将到来的人群间,站起身来打算换个再边缘一点的地方。
他拿上桌子上剩下的碟子,在大厅里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看准了一个更内边的座位,打算到那里去。
那边的庆祝已经到了高潮,耳边渐渐响起了生日歌,时今穿梭在人群之间,偶尔回头看了一眼,陈凉意正鼓着掌看向站在人群中心处的林文远,外人前一向严肃的林成峰脸上也难得露出了几分温和的笑意。
时今收回视线正要继续往那边走,突然猝不及防间与一个人迎面撞上。
唔。
玻璃杯应声碎地,胸前腿上突然一湿紧接一阵黏腻,——那个侍应生端盘上的两杯红酒连带着他自己端的蛋糕几乎全泼洒在了他身上。
对方明显惶恐地鞠躬连连道歉,“抱歉抱歉,客人,实在是抱歉。”
他年岁也不大,是刚得到这份工作不久,来之前领班千叮万嘱耳提面命了一万遍要小心做事,不然里面随便一个人物都是他们得罪不起的。
刚刚庆祝要酒杯催人催得急,他一时没注意走的快了些竟是弄了个这么大的岔子。
他此刻心里慌乱急的都快哭出来了,连连掏出标配的手绢想要擦时今身上的衣服,时今下意识地一躲,那人脸上的神色更惶恐了。
“对不起客人对不起,我这边有干净的衣服你先换上可以吗,真的很抱歉。。。”
时今皱了皱眉,除却撒掉碎了的那杯,距离他近的那一杯几乎是结结实实泼在了他身上,上衣混了蛋糕碎屑湿哒哒地黏在身上,凉风一吹,肯定是不能穿了。
似乎是室内人流过多空气滞涩,时今只觉得头昏似乎更加严重了,面上一阵阵的反热蒸的眼前模糊,他握了握有些发虚的手指,只想赶紧离开,低低开口问,
“哪里是能换衣服的地方?”
那个侍应生一愣,时今又重复了一遍,“哪里是能换衣服的地方。”
“楼上,楼上有个隔间,我这就把衣服拿给你,谢谢,谢谢谢谢你。”
时今并没有再多作纠缠,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待一会儿,确定好房间位置后就转身向上走去。
侍应生的都是制服统一的白衬衫黑马甲,除去那身标志性特别明显的马甲,单里面一件衬衫也不会有太大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