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總也吃不飽。」溫宛意瞧著她纖細的手臂,也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一日五食,卻還是這麼瘦弱。」
元萱在一邊細嚼慢咽地補充:「她多吃些,也好保護姑娘,不然沒力氣提劍。」
「阿萱今日心情很不錯,竟會開玩笑了。」溫宛意好似聽了個玩笑話,她樂不可支道,「爹爹在我們身邊派了影衛,王府也有府兵,哪裡需要元音個小姑娘來保護我呢。」
元萱莞爾一笑,又問:「姑娘在外面玩得可還歡喜?」
「瑞京城市肆繁華,是我之前不曾見過的熱鬧。」溫宛意回味片刻,又有些惋惜,「只可惜今日沒看到打鐵花的盛景,表哥說打鐵花比放焰火都炫麗呢。」
元音很快吃飽,騰出空來插話:「為什麼沒有見到呢。」
溫宛意托腮:「聽說瑞京城所有打鐵花的手藝人都被某個貴人請回府中了。」
一聽這話,元音與元萱同時緘默,倆姐妹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果然,就在她們沉默的不久後,恆親王就來找她們家姑娘了。
白景辰已經換了一身輕軟的袍衫,儀態放鬆地進門來牽她:「表妹,表哥帶你去看個好玩的。」
「要出府嗎。」溫宛意問他,「今日有些乏了,要不改日再出去?」
「無需出府。」白景辰笑道,「表哥知曉你累了,所以安排了車馬,很快就能到了地方,不耽誤表妹歇息。」
此話一說,瞬間勾起了溫宛意的興,她也被表哥輕鬆愉悅的心情浸染,立即揣著期待跟他走了。
二人離開後,元音才恍然大悟地看向元萱:「阿姐,原來古儀門前頭那陣仗是王爺給咱家姑娘準備的驚喜啊!」
元萱也有些驚訝:「整個瑞京的打鐵人都被請來了,王爺可當真在乎咱家姑娘。」
就在她倆留在原地對話的時候,一位傳話的婢女突然進來開口道:「二位姐姐,表姑娘的意思是讓兩位一同前往。」
元音、元萱:「這就來。」
·
恆親王府是國子監籌備多年才建成的府邸,規制標準都是陛下親自定下的,溫宛意哪怕坐著車馬,都足足耗了幾炷香時間才來到表哥提到的古儀門。
古儀門,她記得這地方,剛來王府那天,光是經過這裡,也過了很久,而這些時間都能在國公府繞整整一圈了。她還記得表哥和自己說過,古儀門為了形成「前後嚴整」與「左輔右弼」的相協布局,又為了瞧著方正嚴整,所以便留了前面很寬綽廣闊的一片地方。
眼下,本該空曠無人的地方卻出現了很多打鐵花的手藝人,他們已經準備完全,只等恆親王來下令了。
白景辰也不著急,鬆緩地伸手接她下了車馬,先帶她去了古儀門與方和殿之間的納賢橋上。
「橋上風景好一些。」他這樣說著,和她站在漢白玉護欄前面看向那邊,「橋下這條河本來沒有水,但聽手下人說,看打鐵花的時候不妨蓄上了,等天幕與夜河交相輝映,宛若置身群星,更好看些。」
溫宛意聞寵若驚:「表哥,難道說你很久之前就開始籌備了?」
「並未多久,不過是春獵時候的事情。」白景辰不以為然,不想讓她多心,「表哥既然想要接你入府,那這些事情就是應該的。」
別多想,他這樣說著,隨即輕輕摟住她肩頭,離她更近了些。
「開爐。」
他側目,吩咐了下去。
恆親王的一聲「開爐」,瞬間叫下面的人聲聲吆喝相傳,幾乎是轉瞬間,所有的打鐵人全部高喝出聲,鐵水漸次拋空炸出金燦燦的鐵花,烈烈熾灼,好似夜幕開出了繁華的火樹銀花,溫宛意抬眸,眸中全是輝煌金光,低時又能看到橋下倒映的美景,兩相結合,便是蔚為壯觀的盛況。
如此震撼,是言語都難描述的,她雖然也看過焰火,但焰火遠遠比不上眼前景象的震撼。
「這是九轉火龍,是去年父皇稱讚過的把戲,之後便在民間聲名鵲起,很多人豪擲千金只為了瞧上一眼。」白景辰略微俯身,稍稍抬高些聲音,「星火迴旋十二宮,也是極好看的,打鐵的人數越多,造景便愈發宏大,表妹可還滿意?」
極致的震撼里,溫宛意根本聽不清一旁的表哥在說什麼,她迷茫地回眸,想讓他重說一遍:「表哥,可以再說一遍嗎。」
白景辰淺淺靠近她耳畔:「只要你肯,哪怕是『夜放花千樹』的盛景,表哥也會為你盡數搬回家,表妹值得世上最好的。表哥可以為你實現很多願望,你想要什麼都可以,哪怕豪擲千金,哪怕難如登天……表哥的意思其實是,表妹千萬不要被那些東誑西騙的混小子騙走了,他配不上你。」
溫宛意:「……」
這回聽清楚了,但她確信,這完全不是表哥上一段要說的話。
白景辰一開口,帶著明顯的笑意誘哄她:「江世子甚至都拿不出一頓吃飯的錢財,跟了他,定然得過苦日子。」
清潤低啞的聲音就在耳畔,溫宛意耳根都有些發麻了,她之前從未發現表哥的聲音竟如此勾人,看似溫雅端方,誰曉得他還會像個妖精似的哄騙自己呢。
她想,興許是打鐵花的時候感受到了那份盛大的灼熱,不然為何她的臉龐會覺得發燙?
表哥靠得實在有些近了,她突然覺得有些不合適,手心悄然攀住了橋上的望柱,假借觀察上面的雕紋實則刻意與表哥分開了一段身距。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