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宴险些被割断喉咙,虽然大难不死,却也遭了不少罪,说不出话便罢了,连吃东西都只能喝点流食,每一次吞咽都要疼的要命。
饭后,陆家大大小小排着队,到床前让陆九宴辨认,他倒是异常清醒,每一个人都记得。
全家人这才松了口气。
陆棠氏趁他还醒着,紧紧握住他的手,心里憋了半天的话终于忍不住说出来:“宴儿,跟州主了断吧。你们八字不合!”
本已做好迎接儿子的抵抗,可是她没有从陆九宴眼中看见往昔熟悉的愠色,反倒看出几分疑惑。
陆棠氏心下一动,一种莫名的直觉涌上心头,她试探着问:“宴儿,还记得叶挽,叶州主吗?”
陆九宴思索了下,点点头。
陆棠氏沉下脸,语气埋怨道:“你昏迷这么久,也不见她来看你一眼,你又何苦一厢情愿。”
陆九宴若有所思。
在他的记忆里,叶挽是那幅定格的画卷中,静静地坐在书院的角落里,神色冷峻,不茍言笑的神童。
她如今都当上州主了?
002叶州主
“州主,陆少爷醒了。”
棠舟在州府书房外禀报。
房内传来一个清冽平静的声音:“知道了。”
棠舟紧接着道:“州主,现在请陆少爷过来问话?”
夜鸠手下从无活口,陆九宴作为柳府案唯一幸存者,无疑是一个巨大的突破口,兴许能从他口中探得夜鸠的更多信息。
又是片刻的沉寂后,“吱呀”一声,房门大开。
门后之人,正是沧州现任州主,叶挽。
她身着一袭深青色官服,高挑而修长的身形挺得笔直,一头乌黑的长发被整齐地束起,仅用一支简单的木刻竹叶簪子固定。
宛如玉雕般的五官轮廓分明,细长的柳眉微微上挑,透着一抹冷冽的气息。
一双凤眸深邃而锐利,薄唇紧抿,不轻易露出一丝笑意,让人在她面前不自觉地生出敬畏之感。
“我亲自去。”
此刻,陆府上下老小皆围聚在陆九宴的屋外,对于州主的大驾光临,已不像往昔那般隆重的接待。
南歧跟随在叶挽身后,禁不住小声嘀咕起来:“人不是已然无恙了么,州主亲自前来探望,怎就连个引路之人都没有。”
叶挽紧抿双唇,一言不发,熟稔地朝着陆九宴的别院阔步走去。
别院之外人头攒动,聚集了府上的诸多家仆,陆九宴的几位姐姐们也位列其中。
这时,他们远远地看到有人朝着这边走来,人群先是出现了一阵轻微的骚动,紧接着便齐刷刷地站立起身。
陆棠氏原本正坐在床边,苦着一张脸,嘴里滔滔不绝,拐弯抹角地说着叶挽的种种不好。就在这时,得知叶挽来府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