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他是要去青楼呢。这副形象,不正符合他要的风流浪子的模样?
思及此,心里的火气似乎没那么大了。
冷冷瞪着夜鸠,话锋一转,咬牙切齿地勾起嘴角,“谢谢你。”
又留下一句要去查账,便匆匆下楼去了。
她猜到他会生气,不过没想到今日脾气这么好。
站在在二楼窗边,默默记下他离开的方向,她合上窗户,转而看向屋内跪立的一名黑衣面具人。
夜鸠:“消息是凌晨传来的?”
黑衣人:“是。”
“那为何现在才传信于我?”
黑衣人垂下头,语气为难:“那时您忙于……属下不敢打扰。”
夜鸠沉默许久,道:“你只管发出信号,我自会抽身与你会面。”
“属下知错。”
“此事我亦有责任,下不为例。”
鸣县有名的花楼,名唤万花馆。
夜鸠看着楼阁牌匾上的三个字和楼栏后花枝招展的女人们,咬牙微微握紧佩剑。
陆家在此地的灰产……想必他是来做个了断的。
尽管这么想着,她的脸色仍旧黑沉沉的。
陆九宴并非第一手接触万花楼灰产的交头人,也不知用什么暗号才能接见背后的主家,进门一开口,就点名要老鸨作陪。
老鸨正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年纪,就好陆九宴这种年轻英俊的,加之他出手阔绰,又谈吐有礼,不似一般的登徒子,便半推半就跟他上了楼。
久经风霜的老鸨眼睛毒辣,她见陆九宴这般模样气度的,怕不是存心来找乐子,若不是有事相求,便是想从她嘴里套出点什么。
她仔仔细细打量了陆九宴全身上下,扇t子捂嘴轻轻一笑,打定主意要把他身上的存货捞个干净。
“奴家名唤紫溪,公子看着才二十出头,我可比你大个一轮多,不知为何公子要单单点我?”
“这个,人各有所好嘛。”陆九宴道,“我是心中苦闷,想找个知心人,就喜欢姐姐这种有故事的女人。”
虽然心里知道他这话里多是假意奉承,但毕竟是这么一个大帅哥,一声‘姐姐’着实让她心头一酥。
紫溪上道地将保养极好的玉手搭在陆九宴肩上,“公子贵姓?”
“在下姓陆。”他说完,别有意味地看了眼紫溪,果然见她眼中一丝精光闪过。
紫溪心头一默,估算出个大概。这等相貌这等气度这等阔绰,必定是沧州陆氏了。
是得不到的男人。
可是,看着陆九宴身上明晃晃的暧昧痕迹,她又抱着一丝期待,举杯斟酒,有意想灌醉,故意忽略陆九宴的一些关键问题,又恰到好处甩给他一些零碎的重要信息,就这样吊着他,一直到傍晚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