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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安乡地势高,随便一个山头都能看见绝美的夕阳落幕,不过也不是哪里都有这等绝佳的视野,此处饱览群山,将半个天际尽收其中,是个不可多得的观景处。
山间垂暮的震撼与湖边落日的美,各有千秋。
又见一次日落,只可惜陪在他身旁的人不是青姝。
马车赶到一座新城时,天色已经很暗了,借着石碑旁挂着的两盏灯笼,陆九宴看到‘鸣县’二字。
鸣县……有些耳熟。爹在世时,特意提过这个地方。
此地算是清州地界较为富饶的县区,其中势力早已被清州大户瓜分,陆家在此地没有商铺,但是,入股了一座青楼。
青楼行当算是灰产,爹特意提起,是因为他虽然断了小西县的黑暗产业,却还没来得及断掉这处的灰产。
还是断掉为好,当初就是因为插手了灰色产业,才被人顺藤摸瓜设计入套,触及了那些黑产,引来杀身之祸。
他与夜鸠的关系……好像变得有些微妙诡异。两人都默不作声的,和往常一样,同室而居,合衣入眠。
陆九宴能感觉到夜鸠是有一些生气的,她的面色很冷,但那双阴暗的眸光却不曾对准他,一个人闷在那里默默发作。
夜鸠又不是青姝,他当然不会去哄她了。
午夜子时到丑时之间。
是陆九宴睡得最熟的时候。
他不说话时,棱角分明的五官透着一股冷贵的气度,平日里打点铺子上下也颇有家主风范,唯独提起叶挽时,就变成有些不值钱的样子。
前几日在脖颈间留下的吻印已经只剩下淡淡的粉色,她俯下身,剥开他身前有些散乱的墨发,心里琢磨着,印在哪儿让他想遮都遮不住,叫那些别有用心的女人知道他名花有主!
清晨醒来时,房内只有陆九宴一人。
相处了一段时间,陆九宴知道夜鸠总会在这个时辰出门,具体干什么去了,他不清楚。
今日他要去解决掉那处灰产,所以特意起这么早,好避开夜鸠的监视。
唤来小二送来热水,陆九宴颇为讲究的熏香沐浴了一番,并翻出之前在许安乡带来的新衣,对镜整理仪容。
看着看着,他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凑近铜镜观察,又用手搓了几下,最终确定,喉结旁边的吻痕是新添的。
天。
真的要暴走了。
他极其烦躁地扯松了衣襟,甚至不打算出门了,又突然发现锁骨上、靠近左肩的位置还有相似的印记。
陆九宴僵立片刻。
有种趁他清醒的时候来啊,天天搞偷袭算什么……女人。
他的拳头又硬了。
就这样,陆九宴怄了好半天的气,房门被推开时,他猛地冲了上去,手指指着夜鸠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卑鄙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