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芦来到县里,虽然还没怎么和对面的春香楼正面接触,却是把对方的行事方式摸了个大概。
总而言之,就是背后有靠山,什么王法天理,一概不管。
底下的人黑吃黑,官商勾结,下梁歪得厉害,那上面的梁想必也不会正到哪里去。
绿芦不怕对手有能力,就怕对手不按规矩出牌。
她有法子把神仙糊糊的事情处理好,前提是对方不会半路杀出来,二话不说把她扔到大牢里蹲着。
施云桢既然问了,绿芦思量了片刻,抬眼,目光中带着试探,“你知道之前我村里大叔被打被抢了货的事情和对面的人有关?”
施云桢目光轻闪,而后笑了一下,“绿芦也想到了?不止那次,有个来我飞来居闹事的人,也是对面的手笔。”
绿芦抿了唇,确实,是对面的行事风格,主打一个不讲理。
施云桢看着绿芦,见她脸色严肃,勾了唇,“绿芦可是害怕了?”
“我没什么好怕的,我有办法让县里的人只认飞来居的神仙糊糊,”她眼神坚定,“事情我可以做,后果也可能很严重。”
对方可能狗急跳墙,背靠官府的人,天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情。
施云桢定定地看着绿芦,而绿芦也丝毫不退缩。
蓦然,他轻笑出声,移开目光,语气柔和,“绿芦姑娘愿意和我们站在一起,我也没什么好怕的。”
对方背后的人,是骡子还是马,拉出来溜溜就是。
把话都说开,绿芦坐了一会儿,自去忙自己的事情,留下施云桢一个人坐在窗前,夏雷和施管家陪着站在他身后。
夏雷看着绿芦离开的身影,目光有欣赏,“这丫头胆子倒是挺大,知道对方行事狠辣还留下来帮我们。”
“当是看在当时我们少主送了山参的缘故,”施管家可不相信无缘无故的好意。
夏雷是个武夫,粗声粗气,“那也是个讲义气,知恩图报的小姑娘。”
施管家却是另外的看法,“这丫头可是个人精,对面怎么拿到神仙糊糊的方子却是一点不提,只说帮我们。”
施云桢不作声,轻轻敲了几下桌面。
他已经很明白和她说过,以他的能耐不需要顾忌对面的人。
显然这姑娘并没有全然相信他。
那神仙糊糊的方子是怎么落入对面人手中的,他一点都不在意。
对面那人背后的是谁,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他在意的……
那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前堂。
“啧,怎么还有蚂蚁呢。”施管家目光落在墙上的一只小蚂蚁,这小家伙也不知道是闻到了什么味儿,一门心思往墙上爬去,他抬手正要捻了,却被施云桢制止。
“总是要一点点慢慢来吧。”施云桢看着那只锲而不舍的小蚂蚁,一语双关。
午后,将将入了秋,倒是没有以往来得闷热,吹来的风中,添了一丝凉意。
飞来居前堂的食客经过早上那么一闹腾,竟然多了一些,掌柜那张愁云密布的脸上难得展露了一些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