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安半趴在桌上,還抓著陳宜的手,眼皮越來越重,說夢話道:「短短五個月,外戚重臣被清理乾淨,朝野上下人人自危,宮裡人也只曉得太后發病。"
"那麼巧,太后發病和太監總管中毒在同一日。」
他雙手握住陳宜的手,眼睛濕漉漉,濃眉簇躉,委屈道:「你都經歷了什麼?為什麼都不告訴我?我們說好的同甘共苦呢?」
見他快哭出來,陳宜也忍不住。
皇上、皇后有意隱瞞太后中毒真相,李存安查到此處不易,僅僅他「調查」宮中秘聞這件事本身就夠他喝一壺。
他為了陳宜,不惜犯險。
兩人都紅了眼眶,內心波濤洶湧,理智控制著不可逾越。
陳宜別過臉,第一次恨自己酒量好,借酒任性都沒有機會。
「陳宜,我可以為你上刀山下油鍋…………」
李存安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只剩下小小的呼嚕聲。
陳宜輕鬆抽出手,手指輕輕地梳過他的鬢髮,嘴角上揚,眼角卻耷拉,貪婪地刻印李存安的睡顏。
「你不能為我上刀山下油鍋啊,你得為河西百姓,為大昭國,血戰沙場,拼死一搏。」
「我不想當罪人。」
李存安再醒,已在自己的臥房。
滿目鮮紅,只有圓桌中央放著一壇酒,古樸的瓦罐與椒房格格不入。
他拿起酒,下頭壓著一張紙。秀雅的筆跡寫著:山高水遠,後會無期。
「後會無期」,李存安笑,如此殘忍,合陳宜的風格。
牆邊的木桁掛著喜服,按穿著順序,一層又一層。
燕笳敲門,李存安已穿好婚服,好整以暇。
「走吧,接親去。」
金州驛站後院,馬車停當,馬車裡靠著一個年輕姑娘,正在眯覺。
穿著灰布棉襖的女人扔進一床棉被,套韁繩的年輕男人勸她:「姑姑,這趟回靖遠,我是東道主,這些東西絕不會短缺你們。」
泰寧心思縝密,早半日接陳宜一家安頓在此,待她和李存安成婚,金州城戒備鬆懈,最適合出城。
鑼鼓聲漸近,人聲鼎沸,喜慶的嗩吶要把人耳朵吵聾。
陳宜倏地睜開眼,掀開窗簾。
姑姑察覺到她的不舍,裝作不經意地說話:「大清早的吵死人了,還讓不讓人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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