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糖揉了揉自己打酸的手腕,发丝半点没乱,神情清冷淡然。
完全看不出刚刚经历了一场酣战。
她懒懒散散地说:“走吧。”
他们踱步踩过休息室的地板。
江筱月没仔细看路,不小心踩到趴在地上的经纪人一脚。
那个经纪人被打得鼻青脸肿,手背还被踩了一下,痛得嗷嗷出声。
眼见江筱月他们几人要离开,他颤巍巍地抬起手,还未挪动身子,一道清冷的目光就射了过来。
他抬头对上周淮煦那双沉邃的黑眸,眼神冷厉,极具震慑力。
令他打了个寒颤,举起的手指微麻,整个人顿时不敢动弹。
周淮煦的嗓音似淬着冰霜,落在室内,有股逼人的寒意。
“你们要是想把事情闹大,尽管往外说。警局的大门敞开着,我们可以去那儿聊。”
他这段话有敲山震虎的意思。
何子岐他们做了不少亏心事,如果闹到警局去,对他的星途有百害而无一利。
经纪人的脸色发白,心里惊疑不定。
而何子岐瘫倒在椅子上,气喘吁吁,早已疼得说不出话来。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周淮煦他们离开的背影,眼中难掩恨意。
夜色如墨,街道上的灯光如织。
海滨长廊上的绿树成荫,晚风缱绻地吹拂过海面,泛起粼粼波光,汇成一副城市的斑斓夜景图。
阮糖坐在海滨长廊上的一处长椅,将刚从药店买来的跌打药瓶打开,手执棉签沾了些药膏。
周淮煦静静地坐在她的身边,无声地注视她。
她低垂眉眼,暖黄的灯光落在浓密卷翘的扇睫上,眼尾小幅度地向上翘,跃点的光。
许是他的视线直勾勾的,令人无法忽视。
阮糖抬起头,撞进他的眼里。
她抿抿红唇,语气意味不明:“疼吗?”
周淮煦摇头。
阮糖郁卒,他不偏不倚地挨了一把塑料椅砸下的重量,半声都不吭。
居然还说不疼,真能忍。
她将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他的手臂上,低声问:“我们不是说好按计划行事,不打草惊蛇的嘛。”
“他那样对你,我忍不了。”
周淮煦的嗓音很轻,落到阮糖的心里像大风过境,吹动万物萌生。
“你的伤忍得了,这倒忍不了了?”
“嗯。”
周淮煦的回答令阮糖弯起眉眼。
街灯的光线落在她的眼睑处,更像是翩跹的蝶扑闪飞舞,潋滟流动。
周遭万籁俱静,这会儿天色已晚,没什么行人走动。
须臾,一道女声就将这股恬谧清静的氛围打破。
“哎哟,疼死了!”
江筱月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清秀的眉蹙起,单手抚着自己的脸颊,疼得嗷嗷叫。
她的脸被那个经纪人抓花,右侧脸颊印现出一道浅浅的红色抓痕。
林圣楠拿着卫生棉签帮她轻拭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