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这一年年末的时候,李昀收到了云骜送来的信,信里告诉她,元殊已经在秋日里,死在了嬴昕的剑下。
对此,李昀未置一言,也从未与元隽提起过。
“这宗亲里头,该封赏的封赏了,该规训的,如元子暄样的,也已都废为庶人了,眼下国中局势稳定,是不是也该想想别的事了?”
这日两人在廊庑之下围炉赏初雪,李昀一提到此事,元隽便觉头疼。
他自然清楚,她所说的‘别的事’,指的乃是一早就摆到桌面上的,要与西雍联姻的事。
他倒不是排斥联姻,只是此事翻来覆去的议了几个月了,他的意思是成就两段姻缘,西雍送来一位公主,大齐也送过去一位公主,可西雍却不同意。
他拢了拢大氅,枕在她腿上,恹恹的问:“你说说,西雍的意思,你同意?”
李昀笑道:“他敢送,我敢接着,有何不
同意的?”
元隽睁眼看了她一眼。
西雍的意思是,婚只成一门,而和亲的方式也与以往有异——这一回,西雍打算送婿入齐,迎娶公主。
而嬴昕选定的人选,正是云留。
“我早就听说过云留,”他见左右无人,低声道:“当时元殊失踪的事,我不与西雍追究,不代表我不知这内里的究竟。”
李昀不自觉地挑挑眉,掩下那点点的心虚。
他接着道:“送那么个人过来,我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李昀笑道:“你担心什么?反正我们这辈子都是打不起来的了,难道咱俩加一块还能吃了那孩子的亏?”
元隽不情不愿的瞪了她一眼,“就你心大。”
埋怨是这样埋怨,但来年开春的时候,和亲之事定下来,还是依从了西雍的愿,迎云留入京,迎娶宗室贵女。
在这之前,隆冬时节里,元隽还另外了结了一桩大事。
——宣正元年冬,元王元蔚久病,薨,追尊成敬悼皇帝,庙号义宗,葬永陵。
元月初六那日,天降盛雪,兆丰年。李昀正在准备给元隽的生辰礼时,见愿好与袅袅捧着两盆花,有说有笑的进殿,她将人招呼过来,细看是什么花。
竟是折枝花。
袅袅道:“绿妆姐姐刚派人给送过来的,说是葵星姐姐亲自伺弄的,义侯府上刚开了这么两盆,便都给您和陛下送过来了!”
早前封赏功臣,吕约因着这么多年的尽心尽力,得了义侯的爵位,
元隽还将葵星赐婚与他作妇,两人此多年,也算苦尽甘来,如今在宫外立府,还总想着主子,时不时总会进献些心意上来。
李昀看着这洁白如沟的花朵,想起了远方的那个女子。
——大事过后,如今,仍然位尊右翅王妃的女子。
“愿好,”她吩咐:“派人快马加鞭,送一盆折枝去右翅,给扶王妃。”
愿好领命。
这时候,外头有宫人通传,陛下到了。
李昀笑意顿生,起身轻抚小腹,朝外迎去。
新的一年,她也将给他一个史无前例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