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燃尽,人头落地。
天气阴冷,这么多人挤在一处,终究不够妥帖,叶亭贞只想速战速决,因而让人提前在香上动了手脚,想让其燃的更快。
只是他估摸着时间,此香依然燃的如此缓慢。
只好按捺住性子,等着下杀令。
他往前走了几步,坐在监斩台前,只觉口中干涩,想吩咐叶宵添水,却未曾看到他。
此时陈辞周作为传令官匆匆赶上台,对叶亭贞耳语一番。
下一秒叶亭贞脸色微变,若不是碍于众人皆在,他恐怕就要拍案而起。
“可当真?”
“千真万确,苏太傅见来者不善,又带着兵器,已经悄悄逃了。”
“什么?本王将此大任交予他,他竟如此不堪大任,懦弱至此!你悄悄了结了他,你办事,本王放心。”
自从昨日叶宵提及有支队伍正从边境悄悄往汴京逼近,就抓紧做好部署,让苏直带御林军守在城门以备不时之需。
但是苏直逃了?
叶亭贞对挂着帷幔的高台看了一眼,眼底涌动着癫狂的神色。
“了结他,对外就称暴毙。”
陈辞周颔首,欲转身离去时,却又被他叫住。
叶亭贞将桌上被镇纸压着的一迭纸交予他。
“拿去给她,让她念一遍。”
陈辞周接过来时手指微,纸张泛黄,却能看到一个红色印记透过纸背,看出那是血的痕迹。
“让她认罪。”
陈辞周点头称是,眼神不经意间颤了一下。
沈荠背对着他们,只能听着那边的动静,心中没什么波澜。
心里甚至还在隐隐期待。
只听身后脚步声一顿,一张纸轻飘飘从旁边落下。
正是她画押的认罪书。
沈荠双手无法将其捡起,本想凭着昨日记忆将其默背出来,一只手却猝不及防映入眼帘。
骨节修长而分明,带着病态的白皙。
她仿佛又回想起那日,这手也是同样为她捡起过一个橘子。
陈辞周?
她仿佛陷入了巨大的迷茫中,原来她屡屡遇到的人竟然是他!
但他又为何要这样做……
陈辞周居高临下,只能看到她潮润的头顶与单薄的脊背。
见她愣怔,他只好将那张认罪书三两下折开,平铺在地上,好教她看清楚。
沈荠见到那张纸才回过神。
此时已被风吹的猎猎作响,她的膝盖往前挪了点压住了认罪书的一角。
陈辞周不敢耽误叶亭贞交给他的任务,快步往台下走了。
等行的远了些,才听到沈荠声音飘渺的好似从远方而来。
“今日我于刑场替当今摄政王叶亭贞认罪,叶亭贞实乃罪不可赦,人人得而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