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半天辛忱鬼使神差地开口,结果刚开完口迟川就停下手里的动作,诧异地看着他。
明明刚刚还好好的,但突然被人盯着看他就有种心虚感,刹那间耳根子又开始烫。
“还是算了!”
“你后悔了?”
完了,越说越心虚!
“不是,我没有后悔!”辛忱微微咽咽口水,解释:“我只是怕你介意。”
迟川难得笑了下:“嗯,我知道,逗你的!”
辛忱觉得此刻岁月静好。他好像不需要什么只需静静地守护这道风景。
*
晚上的时候杨祥榆过来一趟,提了很多东西还带了十全大补汤。她多少知道迟川没了母亲的事,所以对他很好甚至把他当成自己孩子一样对待。
她问候完迟川就是给辛忱洗脑,手里忙着打开饭盒还不忘叮嘱:“忱忱,别借着请假就不做作业啊!作业小澍过来了记得看!”
“哦”辛忱趴在床边默默起来,表情难看得像别人欠他钱。
“忱忱啊,吃饭的时候多吃点蔬菜,别总挑着米饭吃啊!小澍他老跟我抱怨说他练体育不是喜欢,就是为了跑操的时候能拽着你!”
杨祥榆手夹了朵西兰花塞辛忱碗里。夹完儿子她又夹了块肉给迟川,“小川,阿姨不知道你喜欢些什么就随便做了点家常菜,你多吃点,对身体好。”
“谢谢阿姨!”
辛忱吃不了西兰花悄悄扔掉,趁亲妈没注意撇过脑袋去瞅迟川碗里的——
“好好吃,别总看人家碗里的。”杨祥榆敲了下桌子,没好气地瞅他。
“哦!”做贼的人在亲妈威压下讪讪闭嘴。
杨祥榆还在叭叭说,辛忱敌不过双手投降,挪着屁股到迟川身旁,戳了戳他的手臂,悄悄告状。
“哥,你说我妈是不是有点唠叨病在身啊?不然她怎么什么都能说我两句?”
迟川没说话,刮了刮他的鼻子。
他被刮得有点痒,但还继续吐槽,“还有她每次说的时候还要带着姜澍,不带还好,一带我总是落下风,被比得一无是处。。”
迟川很配合地接他话,“真的?”
“嗯,她每次都是这样。”
趁着杨祥榆出去交费,他就大着胆子学着杨祥榆说话时的语气,临说前还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忱忱,你怎么又回来这么晚才回来啊,这次考试考得怎么样啊,能不能进前三十,你的舞蹈学得怎么样了,难不难啊有没有受伤啊……”
说着,辛忱骤然转过头来,结果猝不及防撞上迟川的视线。
相视片刻。
他撇头,掩饰尴尬:“你说我妈上辈子是不是十万个为什么投胎啊?不然她的问题怎么这么多呢?害得我天天像个犯人似的被她审问。”
辛忱说着就不自觉往迟川身旁凑,手舞足蹈地比划,嘴巴跟吃了机关枪似的叭叭在响。
看着手忙脚乱的少年,迟川出神了。好像有一瞬间那个会喊他“哥哥”的人又回来了。
半晌,辛忱也现了他的神色不对劲,话锋一转:“哥哥,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说这话的时候辛忱又撞上迟川的目光。他的眼皮薄,深邃好看,宛如墨色琥珀,一下子闯进里面竟不知不觉迷了路。
坐在床上说不上累就是这个姿势不太舒服,不过迟川还是摇头。看着辛忱,他淡淡一笑,摩挲着小孩的头,微弱的声音带着几分磁性:“怎么跟个小狗似的一直看着我?”
辛忱想不到迟川这么直接,顿时脸色绯红。
“没有,我……我就想问你……要不要休息?”
其实问人家累不累主要是他挺累的,已经一天一夜没休息了坐着都想打瞌睡。
“哥哥,我想睡会儿!”辛忱揉揉眼睛:“你有事就叫醒我。”
“累了?”
“嗯”
辛忱两只眼睛一直在打架,得到许可后直接倒头就睡。
看着他,迟川撑着床沿挪到边上腾出一半的位置,拉开被子拍拍床,“辛忱,介意和哥哥一起睡吗?”
声音模糊进入耳膜垂下的头倏然抬起,他满脸错愕:“啊?不用,有点挤,我在椅子上眯一会儿就可以了。”
迟川摸了摸趴在床沿的脑袋,语气有点失落:“所以你是介意?”
说不上介意,只是跟病人睡一张床是辛忱占便宜了。他有自知之明,睡觉的时候不安分,把人踢下床都有可能。
迟川眼里的东西辛忱一秒看见,医生说的话又浮现于脑海,他急忙解释:“不是,我不介意,只是我睡觉爱作死,怕弄到你的伤口。”
迟川其实不在乎这些,反正他睡觉不会乱动。
“乖,累了就睡会儿。碰到了我喊你,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