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其他人,众人还不相信,但这是江大人!皇上最信任的人!江家世代忠君,唯有一个主子,便是当朝皇帝!
其他人的话可以不信,但是江大人的话不得不信。
皇帝旧臣首先站了起来,问道:“江大人,事情真相究竟是怎么样的?皇上……皇上究竟如何……”
江明玉低下头,拍了拍那琼玉的脸,琼玉悠悠转醒,见了江明玉,便是瞪大了眼睛,目眦欲裂。
“琼玉,你便告诉众位大人,你做了什么?”
听了江明玉的话,琼玉一个呼噜便滚了起来,跪在地上,显然是刚刚被江明玉教训地够呛。琼玉无视沈庆允想要杀人的目光,连忙道:“是太子殿下和沈大人,大约半年以前,沈大人便找上小人,要小人炼制一种香料,此香料需要一点真气,小人又习得一点,所以便练了出来。那时小人不知是要谋害皇上啊!后来小人知道了,沈大人便威胁小人,若是敢说出去,便杀了小人!”
江明玉又踹了琼玉一脚,琼玉一抖便将怀中的香料拿了出来,放到了地上道:“正是这些香料,这香料可让人神志不清,受制于人。”
人证物证俱在!
弑君杀主的人由三皇子变成了太子与沈庆允!
太子突然冷笑出声:“江大人这出戏实在演的好,你以为你与这人串通好,便可说本宫谋害父皇了吗?明明是你们谋害君主,还想将罪名加诸在本宫的身上!”太子的目光扫过了许多人,淡淡道,“刚刚父皇传了口谕与我,请诸位听旨。”
沈庆允首先反应过来,明白这是扳回一局的大好时候,皇帝已经去世了,死无对证,谁也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
沈庆允跪了下去道:“臣谨听皇上口谕。”
众人先是迟疑,后都缓缓地跪了下去,唯有皇帝的旧臣、秦王、江明玉还有三皇子峥御没有跪下去。
“朕即位二十有三年,夙夜孜孜,寤寐不遑,然天下百姓,衣食难丰,教化政刑,犹未尽善,今念至此,心中犹憾。皇长子峥铭,乃大齐储君,聪慧明德,恭孝谦德,今日朕已归去,即位登基。”
太子的话音刚落,沈庆允便对着太子一叩到底道:“臣拜见皇上!”
“江明玉,皇上在此,你不拜,难道要欺君罔上!”
江明玉从袖子中取出一封诏纸道:“峥铭,你不止谋害了皇上,此时还假传圣旨!大齐臣子,岂可认贼为主!此乃皇上遗诏,请诸位听旨。”
太子的脸色猛地变了,本来苍白的脸此时已经发青。
江明玉打开遗诏,便开始念了起来。峥铭只觉得耳边轰隆隆地响着,偶尔听清了几个字,却让他更加堕入了寒冰之中。
……三皇子峥御聪慧明德,深得朕心……今令三皇子峥御继承皇位,替朕行未尽之事……
峥铭猛地后退两步,坐在了椅子上,身体开始微微地颤抖起来。
大势已去。
“臣等拜见皇上!”
“愿吾皇万安!”
众人跪拜的不是他峥铭,而是峥御。而他这个太子则成了乱臣贼子,谋害皇帝之人。峥铭不甘心,明明他才是太子,明明他才是该继承皇位之人!
峥铭那发青的脸变得狰狞起来。
隔着层层人群,峥御直直看向了峥铭。
峥铭心中的那股愤怒突然消失了,他开始怨恨,既然不让他坐上皇位,又为何要立他为太子?
峥铭想起年幼的时候,母后带着他去看父皇,父皇都只会赏他一些尊贵的东西,母后说那是父皇对他的宠爱。但是峥铭知道,那只是宠,并非爱。因为他见过父皇将峥御抱在怀中,亲手喂着年幼的弟弟吃着东西。
那才是宠爱。
一晃便是几十年,许多事并未改变,父皇宠爱的还是只有峥御。
峥铭突然低笑出声,就在那一瞬间,他从手中抽出了一把匕首,直直地刺入了心脏中。
尖锐地疼痛,漫天的血雾。
峥铭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峥御瞪大的双眼。最后一刻,他在想,若是父皇从一开始立得太子便是峥御会如何?
然而没有如果,父皇立他为太子便是为了峥御铺路吧。他坐在太子的位置上,但是父皇却从来未将他当成太子。
九月十六的晚上下了一夜的大雨,那在百姓看来遥不可及的皇宫里,却发生了一件惊天大事。然而那一日皇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传出来的也只有只言片语。
有人说昔日太子殿下受人蒙骗谋害了老皇帝。
有人说是当朝太尉意欲谋反,太子殿下便是死在沈太尉手中。
众说纷纭。
三皇子峥御于九月十七拜太庙后登基。新皇亲自审理沈庆允犯上作乱之案,最后刑罚定为株连九族。
当沈家一家要被株连九族的消息传到秦王府的时候,苏却正在院子中练着剑。
秦慕棠躺在卧榻之上,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苏却练着剑。
其实秦慕棠的目光一直盯着苏却的脸以下、脖子以上部位,与其说看练剑,不如说偷看春色。
苏却穿着一身宽松地长袍,手执着剑一挑一刺间,那白皙的脖子与锁骨便会露出来。
比起手中的糕点,其实眼前的人更让人食指大动。
有守卫匆匆而来,走到了秦慕棠身边,轻声说着什么。似在意料之中,秦慕棠完全没有意外。
苏却将一套剑法练完,便有人贴心地送上了毛巾,苏却接过了毛巾,擦去了额头上的汗,就见秦慕棠紧紧盯着自己。
“怎么了?”苏却问道,又用毛巾擦了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