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绕开席嬷嬷,远见这桌菜也是恶心。
阔步走近伸手将盘碗全拂地上,登时屋内连阵脆响,吓得门外婢子一个都不敢出声。
砸了个干净痛快后许襄君喊:“白衡,本宫不小心打翻了桌子,今日歇在侧殿。”
说着狠狠打帘出门,自顾自走进偏殿,‘砰’地一声关上殿门。
门外诸人原地驻足好半响,看席嬷嬷跟去了偏殿才敢动。
席嬷嬷端水进门,许襄君正撕扯方才穿的衣裙,裂帛声在空幽殿内尤为刺耳。
“嬷嬷,黎至关好了么,他那处炭火足不足?我瞧着那双手是冻着了,明日去太医院要点冻疮膏,他那双手可是写赋作诗的手。”
手上没停,直到所有衣裙撕了个没形,才抱到火盆一把燎了个干净。
席嬷嬷没作声,将水端给她。
许襄君擦洗动作猛地用力,席嬷嬷一把叩紧她腕子:“仔细擦,莫伤着自己。”
顺手钩过许襄君手里帕子,仔细替许襄君擦拭脸颊、颈子、腕子,还有每根指节。
将裸露在外,陛下能碰到的地方都擦了个便。
许襄君突然瘪嘴,扑进席嬷嬷怀里哭出声。
“他不是黎至,他碰我了,嬷嬷,我觉得恶心,好恶心。”
“帝王又如何,真的太恶心了嬷嬷。”
席嬷嬷扶住她的肩,轻声:“没事,没事,我们擦擦就好,莫这样哭,不好看了。”
许襄君咬牙,人狠狠抖在嬷嬷怀里,良久出声:“他让我养好身子侍寝,我能不去吗?我做不到啊。我知道总有这一日,但这些天我同他逢场作戏暧昧不清,但每时每刻我都恶心的想吐。我坚持不了多久的嬷嬷,早晚会因他触碰犯上的,到时是死我一个还是要连累你与他?”
脑子里繁杂东西绞得她头疼,许襄君开始胡言乱语道:“我触怒陛下同黎至搬去冷宫草草一生行不行?以嬷嬷经验这样可行么?”
席嬷嬷摇头,拿着帕子轻轻擦她颈子:“乖襄君,宫里吃人,哪怕一个得了势的奴才都能吃人。”
“你去了冷宫,熬不熬得过三个月也未可知,管你爹爹是哪路神仙都叫天不应。”
“当初你入宫说的什么可还记得?你要作黎至的依仗。”
嬷嬷拉住她的手,“你知道什么是依仗吗?便是有权可依可靠,你瞧今日,青素委屈了黎至,你不是将人绑在雪地里浇水惩戒吗。”
“你去了冷宫,届时焉有还手之力。”
“可侍寝。。。。。。”许襄君急急将出口这话斩断,她朝嬷嬷跪下:“还请嬷嬷替我出宫寻个人进宫。”
席嬷嬷心下料想清楚,浑身一惊,哑然:“你竟敢。。。。。。”
许襄君伸手捂住席嬷嬷口,“嬷嬷助我便是。我既打算与黎至在宫内相依,再背上一条死罪又何妨。嬷嬷做完这事便出宫去,我不想牵累你性命,您辛苦许久合该安享晚年了。”
席嬷嬷见她一脸认定,半响又松口,“作死的野丫头,老奴这辈子就没见过你这般敢逆天的人。”复叹口,“随你意,随你意。”
许襄君一个扑抱,喜笑道:“谢谢嬷嬷,您真是世上最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