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我还是放心不下屏山,”她说:“我得先回去看看。”
我心里虽有不舍,但更多的是高兴,她终于不用追着我跑,而是去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其实最近我才知道,被皇上派去屏山那些“找茬”的人,半路上就已经被重阳的人给劫了——这其实非要追究起来,重阳算是犯了不小的罪,幸好最后证明屏山是无辜的,不然就他这样的先斩后奏,不知道要在皇上那里捅出多大的篓子来。
“前几日传过来的消息说,屏山那边的水果又是大丰收了,”柳姨眉开眼笑的对我说道:“我这趟回去,刚好能赶上。”
重阳派了不少人护送柳姨,保证她能平平安安的到达,最后,还给了柳姨三箱黄金。
这三箱黄金还是由刘嬷嬷亲手给她的。
我突然就想起当年坐在喜房里,让刘嬷嬷趾高气昂的施舍给我一箱黄金的场景,对比今天,突然就产生了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柳姨同我的离别之情被这三箱黄金冲淡了不少——她原本眼含热泪在和我依依不舍,结果那三箱黄金一打开,光芒四射的赤裸裸的金钱,瞬间就将她眼底的泪光逼了回去。
“府里刚好要翻修翻修,”她握住重阳的手,情感真挚的说道:“到时候你回来了,还给你住那间房子。”
重阳笑着说:“是,还请柳姨务必去那庙里,给那师太捐些香火。”
“这都够我退三次婚了,”我玩笑似的说:“太子殿下大手笔。”
柳姨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刘嬷嬷手一僵,有些心虚的眨了眨眼睛。
“姑娘啊,当年的事情,那就是个误会啊……”
我摆了摆手,表示我并不在意。
重阳看了我一眼,说:“退婚用三箱,那用一百箱,能不能给你下聘了?”
我笑而不语。
凌月凑过来,低声道:“我觉得这个可以有,一百箱黄金哎,你不仔细考虑考虑吗?”
我翻了个白眼,他一个穷的叮当响,视金钱如粪土的人,这会儿又像个守财奴一样。
“那你觉得我能嫁给他吗?”我说。
“骗婚啊,”凌月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先把钱拿上再说啊,拿了我们就跑。”
“……”
重阳听到了,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凌月,说:“舅舅,您这个做法是不是有点渣了?”
凌月咳嗽了两声。
柳姨要准备上马车了。
“郡主,我回去将府里打理清楚。一有时间我就去看你,”柳姨拉着我的手,说:“有这位大人在,我很放心。”
“这是自然,我的外甥女,我能不把她治好吗?”凌月说:“你快回去吧,有时间来玩啊。”
柳姨点了点头。
“郡主,保重。”
我笑着对她挥了挥手。
马车缓缓驶离,车轮在石板路上滚动,发出低沉而规律的声响。车帘随着马车的颠簸轻轻摇曳,透出柳姨的身影。
重阳的目光一直跟随着马车,直到它消失在街道的尽头。他转过身,望向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