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栖野没过两天就去集训了,学校里关于陈遂意的种种流言莫名其妙消停了一些。
至少,再也没有人跑到她面前胡说八道。
而自打周栖野离开,苏温琪总是会时不时地向陈遂意投来怪异的眼神。
愠怒、气恼、厌恶,还有不甘心,很多的情绪揉杂在一起,形成如蛇般阴冷的注目。
陈遂意无动于衷。
偶尔兴致好的时候,她甚至还会漫不经心地对上苏温琪的视线,双眼带笑,轻挑眉尾,样子散漫又挑衅。
每次苏温琪都气得腮帮子一颤,阴着脸转回身,留给陈遂意一个快要生烟的后脑勺。
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持续了很久,直到月中补课结束,再次放假,苏温琪也毫无动静。
放假那天,尤盼拉着陈遂意去打麻将。
周栖野走了以后,陈遂意成了牌桌上最大的赢家。
沈聿白输得脸色涨红,还神神叨叨地和陈遂意换了一个座位,但仍然输得一塌糊涂。
他最后实在受不了,换了宋今安来替他,气鼓鼓地窝在沙上,说要在网上好好学习一下教程,提高自己的技术。
打到一半,陈遂意收到了季时晏的短信,他问她在哪里。
刚刚摸了一张牌的陈遂意唇边带笑,一边把那张牌的立在桌面,说了句“自摸”,一边慢悠悠地给季时晏了个定位。
季时晏过了很久都没回。
新的一把开始,陈遂意的注意力也从手机上转移,在她垂眸出牌的几个瞬刻,手机屏幕亮了又熄。
陈遂意没看到季时晏回的讯息,以至于季时晏敲响包间门时,她脸上难得有几分错愕。
“诶。”开门的是沈聿白,他嘴里还嚼着一块泡泡糖,说话含糊不清的,“这不是季学神吗?怎么跑这来了?”
对上沈聿白好奇的眼神,喘着粗气的季时晏身子有瞬间的僵硬。
他稍退了一步,直到看见坐在内侧的陈遂意站了起来,才说:“我……来找陈遂意。”
“我去。”
沈聿白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之前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面色微变,奇怪地扫了一眼不自然的季时晏,又瞥了眼朝着门口方向走来的陈遂意,“不是,你俩不会真有……”
话只说了一半,一旁的尤盼直接伸手赏了他一个爆栗,“沈狗,你没事闭嘴行不行。”
这人总像脑子少根筋似的,说话不把门。
于是沈聿白挠了挠头,听话地没再开口,侧了下身子,给陈遂意和季时晏留出位置。
“你怎么来了?”
陈遂意就站在门口,毫不避讳其他人,直接问季时晏。
季时晏沉默地看了她片刻,然后低下头,回她:“你没消息,我以为你出事了。”
所以才会急冲冲地出门,甚至奢侈地打的,飞快赶到这里,只是想要确认她的安全。
陈遂意愣了一秒,回头望了眼牌桌上的手机,“哦,我没事。在打牌,我没注意看消息。”
闻言,季时晏点头,僵硬的身子又往后退了一步。
他知道自己突然出现在这里格外冒昧,于是识相地道别:“好……既然你没事,那我先走了。”
眼见着季时晏敛眸准备转身,陈遂意忽然开口,略带笑意地问他:“来都来了,要不玩会再走?”
季时晏不会打麻将,就跟最初的陈遂意一样。
他原本只是打算安静地坐在沙上,能多看一会陈遂意也很好,却不想陈遂意直接拽着他在牌桌上坐下。
陈遂意就在他旁边,靠的距离比以往无数次都近,以至于季时晏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不敢泄露自己加的心率。
“来,玩玩。”陈遂意抬了抬下巴,语气轻松,“放松一下,别学成书呆子了。”
江慎伸手摁下了键,骰子开始咕噜咕噜地转。
季时晏杵在原地,手紧紧地缩着,语气僵硬,“我不会。”
几个字的时间,江慎已经开始摸牌,而陈遂意也拿了四张牌放在他面前,语气轻松:“没事,我教你。”
“……没开玩笑,我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