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眼神在兩人之間逡巡一圈,施雲聲悶悶道,「我們要怎麼問?」
「獻祭妻女觸犯律法,那些人家肯定心知肚明。」
閻清歡抓了把頭髮:「他們要自保,就不可能被撬開嘴……那群混帳。」
「我有個主意。」
施黛打個響指,壓低聲音:「老老實實去問他們,當然得不到答案。對付混帳,得用更混帳的辦法。」
閻清歡一驚:「不會是嚴刑逼供吧?」
問題是,他們現在毫無線索,連緝拿審問的資格都沒有啊!
「不至於嚴刑逼供。」
施黛揚了揚嘴角:「只不過嚇唬嚇唬他們罷了。你們還記不記得,在我娘的脂粉鋪子裡,有位畫皮妖?」
*
剛出茶樓沒多久,沈流霜與柳如棠就敲定了主意。
在鎮厄司斷過這麼多起案子,兩人雖不負責刑訊審問,但耳濡目染,對訊問之法有所了解。
獨自一人敲開一戶人家的大門,向屋主亮明鎮厄司身份。
沈流霜直奔主題:「將女兒獻上,得來那種好處……你很滿意吧?」
屋主是個三十歲上下、孱弱蒼白的男人,聞言渾身一震,手中茶杯落地而碎。
有戲。
沈流霜心下微動:「已經有人交代了。你還不打算說?」
這是第一招,詐。
開門見山,直截了當說出實情,在對方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無異於當頭一棒。
僅僅兩句話,就讓男人落了下風,心生畏懼。
「什、什麼交代?」
哆哆嗦嗦後退一步,男人臉色發白:「大人所言何事?草民不知。」
他不是傻子,有自己的思量。
那件事一旦暴露,他鐵定要被關進大牢。眼前的女人問得含糊,說不定沒掌握確鑿證據,他必須沉住氣。
沈流霜勾了下唇邊。
她相貌清麗,大多時候看不出攻擊性。但當眼風漸冷,眉目便好似一把彎刀,透出懾人殺意。
看得男人渾身發冷。
「不知?」
沈流霜:「鎮厄司已查明你們與邪祟有染,正在搜尋邪物下落。若你不老實交代,以這樁案子的惡劣性質,接下來的好幾年,都得在大牢里過了。」
她這句話的意思是,鎮厄司還沒找到那位本尊!
男人心中一喜,只要他不走漏風聲,以那位的實力,准能平安無事。
沒有證據,鎮厄司能奈他何?
不過,她口中的幾年牢獄之災……
「大人,您這話說的。」
心口沉甸甸一落,男人勉強幹笑道:「草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他擺明了一個字也不會透露,沈流霜卻並未動怒。
似是早就料到對方的反應,她只溫和笑了笑:「不知道?你別忘了,除你之外,還有十幾戶人家也丟了妻女。」
沒給男人反應的時間,沈流霜繼續說:「鎮厄司有令,最先透露情報之人,可免除刑罰。至於那些不願說的——」
兩人之間靜默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