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听了万年这话,李宏立即不自觉地眉头紧皱,就连徐文姬的笑容也逐渐消失。
李永宁意识到,她投壶一事,大概率是触及到李宏的一些禁忌了。
她稳住心神,尽量保持自己的面色自然。“阿姊谬赞,永宁不过是运气好,凑巧投中,如何算得上是异彩?永宁自己也心里诧异,若是现在让永宁再投,绝对是投不中的。”
李永宁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忌讳,也不知道李宏为何一听到盲投投中就如此反应,但她知道,抢到出头鸟,既然李宏不愿意她投壶,她不投就是了。
李宏的眉眼这才稍稍和缓,对着李永宁开口,“既是凑巧,那也算不得是什么大事。昨日谢春,玩得可好?”
“多谢父皇关心,十分尽兴。”李永宁垂首答话。
李永宁松了口气,知晓了李宏的这个忌讳,以后她定然不
会再将投壶的水平显于人前,免得给自己招来祸事。
万年有些不甘心,突然起身,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跪在大殿上。
“父皇,母后,儿臣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宏与徐文姬对视,眼中带着笑意,“万年有话直说便是,当着父皇母后的面,不必如此拘束。”
殿上一片其乐融融,可底下却暗涛汹涌。李永宁的神色如常,可手却不自觉地抓紧裙裾,手上渗出点点汗渍,裙子被她攥出褶皱。
得了李宏的许可,万年得意地望了一眼李永宁,吐出的话却如春日惊雷,
“儿臣昨日于液池发现九妹妹私会外男,举止亲密,”这句话不过短短数字,却令在场的所有人面色一变。
“昨日谢春宴作赋之时,九妹妹就不见踪影,谢春宴后,儿臣的贴身女婢更是亲眼在液池看见九妹妹与一外男交谈,父皇母后若是不信,大可将那宫婢叫上殿来,一问便知。”
李宏沉默,不置可否,还是一旁的徐文姬见状开口道“此非小事,叫那宫婢上殿,问一问才知,免得冤枉无辜。”
李永宁跪坐一旁。
怪不得今日万年没来为难她,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
那宫婢很快就被领上了殿,她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一上来就扑倒在地上,抖得像个筛子。
“奴婢雪鸳,叩见陛下,叩见皇后。”
被允平身后,她突然看向李永宁,“昨日,昨日婢子的确在液池旁见到了九公主
跟一个男子在一起,言笑晏晏,婢人微言轻,不敢上前,于是就告诉了万年公主。”
万年得意的扬起嘴角,一副胜卷在握的模样。
“儿臣也是看九妹妹年纪尚小,怕她误入歧途,这才特意请父皇母后代为管教。”
堂上李宏一言不发,眉头皱的更紧,他面色铁青,却不开口说话,一旁的徐文姬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夫妻二人双双缄口,最后还是李宏打破了这份沉默。
“小九儿,你可有话要说?”
李永宁松开紧握着的裙裾,忽然心头一动,她上前跪在万年身侧,举止如常,并未有丝毫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