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只要是宝宝说的,都对!”叶芳愉一句话说得掷地有声,不容置喙。
看向小保清的眼神里更是充斥着满满和爱意与纵溺,说完以后,低头在他脸蛋子上连“啵”了好几口,痒得小娃娃捂着脸“咯咯咯”又笑了起来。
见状,周围宫人缓缓放下捂嘴的手,眼神十分艳羡。
她们也想亲。
……
与小娃娃玩闹了一会儿,叶芳愉便转去侧殿用了早膳,回到正殿时,刚屏退宫人,就发现那缕微弱的哭泣声再次出现了。
她倒不会怀疑是不是殿中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只是有些好奇这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钟粹宫与延禧宫还隔着承乾宫和永和宫两座宫殿,而乾清宫距离延禧宫虽只有两三百米距离,可别忘了外头还在下着倾盆大雨呢。
谁家娃娃啼哭的声音能传那么远啊?
所以就是隔壁的景仁宫?
思及张庶妃膝下三格格在历史上的结局,以及昨日王佳庶妃说的话,叶芳愉当即有点儿坐不住了。
她起身在殿内来回走了几圈,神色莫名有些着急。
杜嬷嬷瞧见了,不由心生疑窦,便干脆过来问她:“娘娘是因何事着急?”
叶芳愉回答:“我听到有小孩子哭泣的声音,怀疑是隔壁的三格格,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可有请太医?”说着说着,决定还是过去看一眼。
谁知刚转身就被杜嬷嬷拦了下来,“又何需娘娘亲自去看?等会儿老奴叫胡永安去,娘娘就耐心等着吧。”
“这雨太大了,还夹着风,到时候娘娘淋得一身湿,只怕又要生病了……先喝口热茶,不行就去床上再躺躺?”
杜嬷嬷叨叨说着。
经历过一场大病,她也不再拘着娘娘要多么遵循后宫规矩了,左右现在后宫无主,两位老祖宗那儿又只需半个月去一次。
平日里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操劳,最多就是看顾看顾大阿哥,日子过得清闲又无聊。
所以私下里叶芳愉爱躺就躺,爱赖床就赖床,杜嬷嬷基本也不管。
正如此刻,看见叶芳愉只喝了几口热茶就放下,杜嬷嬷不放心地上前触摸了几下她的手背,发现冰凉一片,说什么都要她回床上去躺着。
叶芳愉无法,只能去衣柜里翻出来两件冬天才穿的大氅,先盘腿坐在榻上,再一件披于身后,一件盖在腿上。
湿漉漉的桃花眼看向杜嬷嬷时,夹着询问,“这样可以了吧?”
杜嬷嬷过来检查了一番,重新给她收拢紧大氅缝隙,完了直起身,“那老奴这就去叫胡永安。”
转身时,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汤婆子”,听着叶芳愉又是一阵无奈。
……
胡永安得了杜嬷嬷的吩咐,手脚飞快,不过一炷香时间就从景仁宫回来,湿着一身衣裳站在殿外回话,“是小格格身上痒,好似出了藓,太医已经来看过了,也喂了药,只小格格娇贵,一直在挠,张庶妃无法,只能着人用绵软的布条捆住了小格格的手。”
藓,就是古代的过敏。
叶芳愉又问:“太医可有查出小格格是因为何物出藓的?”
胡永安回:“好像是因为桃子,小格格昨儿调皮,抱了两颗没洗过的桃子玩耍,睡前还没事呢,早晨忽然就发作了。”
叶芳愉点点头,终于放下心来,不是被什么人用了药就好。
她道:“三格格应该不是对桃子过敏,毕竟那白桃乌龙茶她也喝过。”
说完沉吟了片刻,“嗯……她应该是对桃子皮上的绒毛过敏,你等会儿再过去一趟,跟太医说清楚,免得耽误小格格的治疗。”
“哦对了,过敏是长期性的,你记得过去时也同张庶妃说明一下,日后莫叫三格格再触碰到桃皮绒毛这些东西了,可记下了?”
胡永安虽不清楚娘娘所说的“过敏”是为何物,可不耽误他将之理解为三格格如今出现的病症。
当即仔细记了下来,准备回头原封不动转达给几位太医,“奴才记下了。”
“嗯,去吧,早些回来把衣裳换了。”
“嗻。”
胡永安走后,杜嬷嬷居然还真拿了个汤婆子过来,不由分说直接塞到叶芳愉腿上盖着的大氅底下,想了想还觉得不放心,“不如泡个脚吧,老奴记得库房好像还有些艾草什么的……”
叶芳愉:“……”
她拉了拉杜嬷嬷的袖子,“晚上再泡吧,我看会儿书,嬷嬷你自行休息去。”
杜嬷嬷踟躇了半瞬,终究还是被她劝走了。
*
清晨的雨看着大,停得也快,约莫着辰时刚过两刻,便戛然停了下来。
乌云消散,太阳重新上岗,均匀地挥洒下金黄色的阳光,空气中隐约浮动着青草水汽的香味。
小娃娃很开心,跑来正殿与叶芳愉缠了许久,叶芳愉才答应下来带他去御花园玩水。
玩的不是池子里的水,而是雨过之后,残留在紫禁城地板砖上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