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宸明闷闷地说:“不要。”
云颢的声音听上去仍然很平稳,没有一点被拒绝的不高兴:“等一会儿,你团队的人就会过来了。”他顿了顿,“别担心了,嗯?现在我更想看到你笑的样子。”
听到这句话,余宸明第一个反应是去摸自己的脸——显然,男人已经知道他哭了很多次了,所以才会说出这种话。他抿着嘴唇冲镜子里笑,但是最自然也是营业微笑,感觉不会是对方喜欢的那种。
“下周周末,你就要去出国拍那个综艺了,我记得第一站在F国,算了算时间——”门外的男人停顿了一下,“到时候我也会去F国出差,到时候,你就不能不让我进门了。如果不想生上一次那样的情况,我们最好还是提前坐下来谈谈。”
余宸明脸上的笑一下就飞了,嘴巴撅得老高,恨恨地想:又在威胁我!刚想怒气冲冲地骂两句,就忽然感觉男人的声音近了一点——像是也贴上了门,体温和信息素一并渗透过来:“所以,好好想想,多想想我——只想着我最好。这是现在最要紧的事,你知道的吧?”
余宸明瞪大了眼睛,这一下,心理防线又猝不及防地被男人所击垮;怎么会有人怎么会说话?虽然男人被他关在门外,却没有提一句余家人,没有触碰他的伤口,而只是这样。。。。。。让他只想着他。
充满了那该死的控制欲,却又一如既往地体贴。
云颢又在门外等了一会儿,里头好半天没声音,他只好再说:“那我走了?”
两秒后,闷闷地传来声音:“你。。。。。。记得好好吃饭。”
云颢笑了起来,轻轻地敲了一下门,说:“我知道了。”
余宸明听到男人离开的脚步声,他又在门边坐了一会儿,直到柠柠带着妆造老师过来摁响了门铃。
柠柠手里提了好几件衣服,解决了他没有衣服穿的困境。今早收到消息的时候,她还是第一次知道余宸明的家庭背景,这会儿可把她担心坏了,但又怕戳着余宸明的伤口,只字不提昨晚,只是比以往更关心,问他吃饭了吗,睡得怎么样,要不要换个更好的酒店住,中午的工作做不做其实都无所谓,要不要下午他们出去喝下午茶,她最近现了一家不错的店。。。。。。柠柠叨叨期间,余宸明换了衣服,叫了客房服务,简单吃了早餐,然后坐在桌前让妆造老师化了妆。酒店这档次,再豪华能豪华成什么样。工作还是要做,下午茶可以喝,他挺想吃点甜的——云颢刚来了一趟后,他的状态出乎意料地有些恢复过来了。
至少他老板有一点没说错,别想那么多,想一件事就可以了。
下楼去干活前,余宸明掏出手机,给爱德华留了一条言;把云颢之前对他做的事简单地说了说,问第二性别人工诱导是怎么回事,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摆脱信息素的影响。他早该问问爱德华了,这种事就应该询问长辈的意见——他哥是个没对象不靠谱的,思来想去,也只有爱德华是最适合求助的人了。最重要的是,爱德华和威廉的关系密切,那些“沉香”,十有八九出自维纳斯。
他中午是去了国内的moth总部,拍摄了一些新的物料。快结束的时候,他在摄影棚和大家聊着天,等着柠柠订喝下午茶的地方、叫小伙伴们出来——爱德华就一个跨国电话打了进来。
也不知道用的是哪个电话号码,余宸明第一眼看电话地址还以为是啥诈骗电话,一接起来才现是他爹熟悉的声音:“Ijustsayourmessage,areyouokbabe?(我才看到信息,你还好吗宝贝?)”
余宸明立刻捂着电话,和旁边的工作人员走到安静一点的角落里,拖了个椅子坐下,回答说,我还好,你是不是在忙工作?
这不就是忙完了才看到他的信息。爱德华语气不悦,然后问他,信息里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儿了?余宸明都诚实地回答了,包括现的过程,对过程的回忆,然后还有云颢的承认。
“他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爱德华说,“我待会儿问问威廉——这俩混账真是。。。。。。”他都猜出来威廉给云颢做信息素的时候,必定是没有一丝犹豫,有时候他俩的道德真的是少得可怜,“不过,即便是最好的液体信息素,它的作用也是有限的,他没有把你弄昏个一两天的,然后实际上把你架上手术台?”
余宸明打了个寒战,仔细回忆,应该还是没有的;他之前老忙了。
“那就是他咬过你,直接给腺体注入过信息素。”
哦——余宸明想起他们一起在床上干的那些事儿。他睡觉的时候一向很死,云颢在他后面咬一口,他肯定半点不知道。
“呃,有一件事忘记告诉你了,你别生气。。。。。。”余宸明捂着电话,“呃,我们结婚了。。。。。。。就在他标记我的那天。”
爱德华在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他要是直接骂还好,但不说话的时候感觉更恐怖了,余宸明忍不住在椅子上缩成一团,结结巴巴、瑟瑟抖地解释:“就是、其实也没多久,我忽然就分化,所以当时。。。。。。我们本来就要准备结婚的,但是——”
这么解释着,他忽然意识到:他们本来可以早点结婚的,他们也可以早点上床的。但是云颢如此有耐心、如此压抑控制,如同猎手精心布置陷阱,甚至与猎物亲近——原来就是为了等他。。。。。。等他分化这天;确保他再无退路,确保他会永远属于他。
他竟然直到现在才想明白这件事,自己都沉默了下来。好半天,他听见电话那头的爱德华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男人总能得到他想要的,”爱德华说,“他用自己习惯的方式去抓住想要的东西,但是却还不知道爱情是不一样的。。。。。抓得太紧或者太松,都会消失不见。。。。。。”年长者的声音慢慢变低,像是也陷入了自己的回忆,“现在,你还喜欢他吗?”
余宸明瘫在椅子上:“。。。。。。我不知道。。。。。。我分不出来——他们说omega会对a1pha无法控制地产生依赖,信息素会影响感情,那是真的吗?如果有一天,我的信息素对他不再有作用呢?他是否还会像是现在一样。。。。。。我。。。。。。”
他咬了咬牙:“我听说,可以用手术抹掉标记,我可不可以——”
“不行!”爱德华一下提高了声音,“谁跟你说的?你还这么小,伤了身体怎么办?”
余宸明呆了呆;余呈韬果然不靠谱。他喃喃着:“那怎么办。。。。。。”
话说完,爱德华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了,其实只要余宸明坚持,他也只能支持,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很多人都做出了类似的选择——他只是想起了故人,曾经也这么问过他,我想要用手术抹去标记;对方或许并不是真心实意,而只是试探,但他却回答,哦,亲爱的,我完全尊重你,你想做什么是你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