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又是如何能引得大爺動心的呢?
那群丫鬟們自然想不通,卻也沒一個敢表露出來一點,只低著頭,安靜的侍奉主子。
這位主子入住了個院子,因白桃不喜梅花,而喜金菊,韓臨淵便叫人將白桃院子裡的梅花全都拔了,又連夜命人出去買金菊種上。
韓臨淵還親自給院子提名為「金菊院」。
這寒冬臘月,金菊可不好買,要找專門的養花人花大價錢去購置,但韓臨淵一點都不在意,打手一揮,下面的人就得去跑斷腿。
見韓臨淵對白桃如此盛寵,不少丫鬟們都動了心思,想要往金菊院去伺候,就連管家嬤嬤都特意來這金菊院裡走了一趟,想要與這來的白夫人親近親近。
管家嬤嬤來之前,便聽說了這白桃的「盛寵」,心裡還嘀咕,會不會是個如蕭言暮一般不知好歹的人,但她一進了院門,那白桃便親自應出來接她,一臉尊敬的與她道:「妾身白桃,見過奶嬤嬤。」
奶嬤嬤,是一種常稱,管家嬤嬤以前奶過韓臨淵,算起來,韓臨淵便該叫她奶嬤嬤,只是平時不這般喚而已。
瞧見白桃這麼喚她,管家嬤嬤心裡頓時樂開了花兒,面上反倒矜著,只笑盈盈道:「老奴不過一奴才,哪裡當得起夫人這般喚?」
白桃瑩潤的圓面上帶起一絲笑,只輕柔道:「您是夫君的奶嬤嬤,有什麼當不起的?日後妾身在府內,還勞您多指點。」
管家嬤嬤見白桃這幅伏低做小的姿態,只覺得心裡頭一陣暢快。
這才對嘛!這才是一個女子嫁進來後該有的樣子!
「夫人如此溫婉,怪不得大爺如此疼愛。」管家嬤嬤親親熱熱的挽著白桃的手踏入院內,又問:「大爺呢?」
白桃只低笑著說:「大爺似是累了,已回了自個兒的書房住了。」
管家嬤嬤聞言點頭,又屏退下人,與白桃說了幾句「貼心話」。
「隔壁淺香院兒里住了個夫人——哦,不,現在已是妾了,你不必放在眼裡,不過是個不懂事的女人罷了,日後有她磋磨的,待到你兒子生下來,她便再難翻出風浪來了。」
管家嬤嬤說話時,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白桃,說道:「進韓府的機會可來之不易,白夫人當感懷大爺的恩澤。」
白桃自然連連點頭,她溫順的像是只羔羊,讓管家嬤嬤格外順眼。
這不比蕭言暮強上百倍!
又說了幾句話,管家嬤嬤便從金菊院離開了。
管家嬤嬤走的時候,白桃面上的笑意一點點淡下去,她回到自己的廂房中,瞧著那些珍貴的陳列擺設,面上卻只有一片冷漠。
她回想起韓臨淵今日寅時,韓臨淵見到那位蕭夫人時,那副後悔自責的樣子,明顯是怕了,她估摸著,是那位蕭夫人不肯低頭,所以韓臨淵與那位蕭夫人爭吵起來,鬧到最後,互相置氣,韓臨淵為了氣蕭夫人,才會接她進來。
韓臨淵來接她的樣子,分明是惱怒的,沒有半點對她喜愛,那一連串的賞賜,也不過是在與那位蕭夫人鬧彆扭、爭一口氣罷了。
她這個身份,別人瞧著鮮花似錦,實則是烈火烹油,哪敢去與那蕭夫人爭鬥?只是外人瞧不清楚。
更何況,她費盡心機進入韓府,也不是為了跟蕭夫人爭鬥的。
——
夜色之下,白桃走到了床榻旁邊,緩緩坐下,躺到了冰涼的錦緞床榻上。
這樣好的木料,這樣柔的綢緞,她只摸一下,眼眶便紅了。
她已兩年沒有睡過這樣好的床榻了——在十六歲之前,她也是個千金姑娘。
她姓白,她祖父曾是戶部尚書,上一任戶部尚書。
當時,宮中的趙貴妃想要從戶部貪墨十萬兩銀子,被她祖父發現了,她祖父將那十萬兩銀子藏起來,堅決不肯交給貴妃,並還想向聖上檢舉,但中途卻被趙貴妃派人溺死。
再後來,他們全府的人都被一把火害死了,唯獨她一人逃掉——而這樁案子,被韓臨淵判了「意外」。
白桃便想,韓臨淵與趙貴妃一定是一夥的,她父親死了的事兒一出,韓臨淵便飛快處理了他們的案件,若是沒有授意勾連,怎麼會如此快?
貴妃貪墨十萬兩銀子的事兒被壓下來了,但是那十萬兩銀子也被祖父藏起來,沒人知道藏到了哪裡,這是一個要命的事兒,藏在水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翻出來了。
白桃就咬著牙等。
她要等這件事被翻出來的那一天。
再後來,上任的戶部尚書上任了。
這個倒霉鬼根本不知道這十萬兩銀子的事兒,所以缺銀子的事在今年京察被曝光後,這任戶部尚書根本找不出銀子,被逼得自裁謝罪,又引來聖上震怒,要錦衣衛徹查此案。
白桃在知道這件事情爆出來之後,便想去找錦衣衛投案,但是她口說無憑,沒有證據佐證,她怕沒有人信她。
所以她要來韓臨淵這裡,找到韓臨淵與趙貴妃一起害死她祖父的證據,然後再去找錦衣衛。
因此,她費盡心機,拼命做出來一副柔弱無骨的樣子。
韓臨淵是個極難誘惑的人,她使盡了心機,才爬上了韓臨淵的床,成了他的外室。
後她便謊稱有孕,涉及到孩兒子嗣,他才對她好一些。
再後來,韓臨淵總去看她的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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