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仔细看着男人俊美的面庞。让她回去,是不是觉得她太碍事了,届时阻挡了他和姐姐。
沈辞宁也不想踏足沈家,那里名义上是她的家,实际上没有她的容身之所,她在院落里的物件已经清空了,说不定那院落早就拆了。
“没事。”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再着,她固然不想回沈家也不想回严家,还要陪着董氏说话,万一她问起为什么半道而回,不知道要找些什么借口回复。
严凝牙尖嘴利,沈辞宁不想听她讥讽自己了。
“沈辞宁不要逞强。”她的脸色不好,苍白无力,素来透着粉润的唇此刻也无血色。“夫君就那么不想我去么”严韫觉得她说话的意思怪怪的,你说什么
“没什么。”
沈辞宁半垂下眼,两人中间的小几上有瓜果糕点,他的指骨微曲起来,将糕点推到她的面前,指骨又敲了敲案面。
沈辞宁询着声响看下去,看到绿豆冰糕。“你早膳没用多少。”男人说道。沈辞宁摇头,“我没有胃口,夫君吃吧。”
她拒绝了,随后将头撇朝向车帘的方向,少女的侧脸如白玉无暇,眼神专注认真她好像透过车帘在看什么,叫严韫产生一种错觉,她生了想要离开他的身畔的心思。
想法来得快,消散得也快,男人觉得他又多虑了。
沈辞宁不会走,就是闹气了而已,过两日就好了,沈湘宁的出现叫她不悦,严韫明白,待将沈湘宁的事情解决了,忙过这一阵便好了,他会带着沈辞宁去梅州,她答应了的。
很快到了沈府。
下了马车后,他往后伸手,沈辞宁已经从一侧由着香梅搀扶下了马车。严韫,
门口的小厮前去通报,沈夫人很快出来了,出来后也没问缘由抱着沈湘宁哭,安慰她,“我的女儿啊,你受苦了。
合该是母女情深,触动人心肠的场面,严韫的目光落到一旁少女身上,她也叫了一声沈夫人母亲,后者没有给她一个眼神。
她静立在一旁,看着两人相抱而哭。既让人懂事又深觉得可怜。
沈太尉也出来了,沈湘宁从沈夫人怀中抽身,扑向他的怀中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好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叫街坊看见了笑话,先进来。沈太尉并未像沈夫人那样安慰沈湘宁,可在字字句句当中依然流露出了担心。
他招呼人接待严韫和严谨进去,对待沈辞宁,仿佛空气,没有问一句,同样的没有应沈辞宁喊的
一声父亲,光顾着哄沈湘宁了。
少女似乎习以为常,默默跟上,没有说话。
严韫见她备受冷落,心中泛起疼惜,他不动声色往沈辞宁旁又站近几分,与此同时不免想起过往沈辞宁在沈府时,也多少人关注。
没有人会在乎她,看着她乖顺的样子,想沈辞宁的心中有恨吗
严韫的心中甚至冒出一个想法,沈辞宁当初那样做,以极端的手法促成了她和他的事情,会不会是因为沈湘宁的夫婿是他,那样做就可以博得所有人的注意。
很荒谬的想法,冒出来后,严韫居然觉得,如若真是他所想的这样,他竟然理解沈辞宁的做法情有可原。
到了正厅,众人一道坐下。
沈太尉先是答谢了严韫和严谨送沈湘宁回来。
严韫淡声,“举手之劳。”严谨也说不
是什么大事,未曾帮上什么忙。“嫂子也一道来了。”
经此一句,沈太尉和沈夫人的目光才看向沈辞宁,并没有客气答谢她,仿佛很不耐烦,敷衍嗯了句。
随后叫沈湘宁莫要再哭了,接着道,“侯府那头为父已经叫人去谈了,放心不会叫你受半点委屈,将来你若是真要回家来,一世在家,父亲母亲待你亦是一世和气,不会短缺了你的衣食。
沈辞宁听着这话,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本来神色淡淡的人,他留意到她唇边有笑意,像自嘲的笑,沈辞宁没有出一点声音。
母亲,侯府要是护不住消息走漏了风声,我若是回家,不知外头又要传成什么样子了。沈夫人和沈太尉对视一眼,这
严谨隐隐觉得事情恐怕又要与他家相关了。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是正确的,因为下一瞬,沈夫人看了看沈辞宁,又绕到严韫的身上,“贤婿,湘宁不愿在家,不如就在你们府上修养几日
“待我将事情处理好,再将她接回。”
严谨蹙眉,怎么又要跟着回去,为着这位姨姐,家中已经够乱了,何况大哥和嫂子中间严谨觉得是时候挥母亲叫他陪同一道来的作用了。
“恐怕不妥当,且不说大哥和沈大小姐之间容易被人诟病,再说大哥掌着肃清百官,追查赈灾银两的事情已然是千头万绪,后宅不方便安置
沈夫人这时候想起沈辞宁了。
贤婿在外忙着,正好辞宁在家没事,照看湘宁,依我看正合适,有什么不合适的再者说了,辞宁自幼身子不好,你不会忘了姐姐一直待你很好罢
终于被人想起来的少女,抬头抿唇一笑,未置一词。
沈太尉看她,语气有些凶,事关你姐姐,你到底是说句话啊
父亲要辞宁说什么她这样问。
“自然是要不要留你姐姐在严家,你会不会悉心照料你姐姐。”“辞宁在家不敢擅自做主,一切听凭夫君做主。”她把难题甩给严韫,面对沈太尉眼神的不满,一言不。
沈夫人怨瞪了她一眼,要是严韫那么好说话,还怎么会用得上她当真是个榆木脑袋,关键时刻
没有一丁儿作用。
“你姐姐如今深受苦楚,你做妹妹的锦衣玉食帮衬一把那么难吗”沈夫人责问道,沈湘宁也在哭。
“母亲骂得是。”少女照单全收。
严韫越听脸色越沉,沈夫人还要再说,被他径直打断,夫人最好谨言慎行。贤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