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太监虽然高风险,但同时也高回报,厉害的权阉能把进士们吊起来打。
可见,男人为了权力能牺牲的下限,是没有下限。
可惜岗位太少,而想上岗的又太多,导致有很多擅自阉割的,不能被选入宫,流落在民间。
这些非法阉割,并且失业的人,称之为无名白。
宋映白回忆起刚才他俩的谈话,的确音调有些高,音质也更清脆些。
如果是无名白,那么报官用处也不大,人抓进去了,男不男女不女,关在牢房擎等着闹出事。
所以遇到这种人,一般是打一顿了事,加上招人厌恶,所以每次挨打,打得都不轻。
“爷爷,爷爷,小的自己打,您就别打了,成吗”说完,小伍子左右开弓扇了自己几个耳光,同时泪珠一串接着一串的往下掉。
“行了”宋映白道“你们走运,今天是我父亲出殡的日子,他老人家想必也不想太吵闹,你们走罢。”
“谢谢爷爷,谢谢爷爷。”小伍子磕了个头,忙扶起地上的同伴,逃也似的跑了。
其他人见主人家已经做了决定,不好再说什么,纷纷散了。
宋映白一撇嘴,居然长得像采枫,算他走运。
不过,这到底是件小事,随着他处置完丧事,重新回锦衣卫衙门再次当职,很快被抛掷到了脑后。
虽然大事没了,但琐碎的事情,每天一堆。
这一日,他终于得闲坐在温暖的屋内喝热茶,房家墨走进来直搓手,“大人,外面可真冷啊。”
宋映白听着呼啸的北风,赞同的点头,“都立冬了,也该冷了。”
“对了,大人,我给幺零幺做了个项圈,您要是不嫌弃,就给它戴吧。”房家墨说着,打百宝阁上取下一个挂着铜铃的项圈,“是皮子的,结实着呢,戴不坏。”
宋映白一怔,站起身,拍着他的肩膀,一脸悲痛的道“都怪我,竟然忘了告诉你,其实幺零幺死了。”
“死了”
“年纪大了,最近天气又转冷,得了病,就去了。”谢中玉啊谢中玉啊,你的狗缘还真不错,居然还有人惦记你。
房家墨感受到了世事无常,“这唉,不过,它确实有把年纪了,有的地方都掉毛了,狗的寿命实在太短了。”
宋映白配合的道“希望它安息。”
这时候,有校尉来敲门,房家墨出去听信,很快重新进来道“大人,刑千户叫您去一趟议事厅。”
刑千户不是和他休战了么,又要干什么,等他走进议事厅,现其他几个百户都在,明白这次议事应该不是针对他个人的,心里踏实了不少,跟其他人打过招呼,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刑千户打着官腔道“年关要来了,但是京郊的无名白不仅有碍观瞻,甚至成了一种隐患,他们聚众阻拦行人,强行乞讨,更有甚者当众抢劫”
宋映白挑眉,这种聚众乞讨的无名白被人称之为“阉丐”,话说一旦沾染阉人,起名的时候一定要把阉字挂上,比如阉党、权阉、阉丐,一看就是阉人们的团体。
“皇上下令,命咱们锦衣卫将京郊的无名白尽数捉拿,严加惩戒,以儆效尤。”
宋映白默默点头,说白了就是抓起来打一顿,打得再不敢冒头。
“大人,为什么选咱们呀,怎么不叫东厂去干,都是一家人。”这时候有人小声道,似低喃,但声音恰好大家都能听到。
引了一阵低笑,不知谁接茬道“这你还不懂。哪有自家人打自家人的,所以真得咱们来。”
刑千户摆手示意停下,随意指了下,“行了行了,都正经点,你们几个带队抓人,另外的负责惩戒。”
宋映白被指成了负责惩戒的那波,说真的,他很满意,至少不用大风天跑到京郊去。
“各自回去清点人手,明天就行动都用点心,圣上看着呢。”刑千户道“听清楚了吧,那就都散了吧。”
“是”
翌日,天气干冷,冻得人下巴疼,去抓捕的迅出击,手到擒来,一网把聚集在京郊的无名白全部捞了回来。
剩下的工作,就轮到宋映白他们这几队了。
行刑场地选在校场,五个百户坐镇监督下面行刑,其中就有宋映白。
数个条凳一字排开,轮到哪个无名白了,哪个就过来好好趴着,由身后的校尉扒掉上衣,用鞭子抽打后背,每人二十鞭子,轻则皮开肉绽,重则打断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