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能和师父相遇,是因为如此。
容卿的眼眶微红,颤抖着跪了下来。
“师父。。。”
任悠看向她,笑着道:“你我师徒缘分未尽,我相信,咱们还会再见面的。”
“你是我这一
生唯一的徒弟,你我是师徒,但又不是师徒。”
“祈清。”任悠转身,看向一直沉默的白衣男子。
男子低着头,淡紫的眸中似有泪光。
“你是我在天界最看好的人,我相信你。”任悠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这个位置,就拜托你了。”
祈清跪了下去,哑声道:“大人。。。”
“我一直不觉得自己是你的上司。”任悠笑了笑,“我觉得,咱们是朋友。”
“起来吧,孩子。你是这世上最尊贵的存在,哪怕是佛祖,都不配你跪。”任悠向祈清伸出一手,天青色衣袖温柔地垂下。
祈清抬头看向那个令天界诸神望尘莫及的存在,淡紫的眸中水光潋滟。
“您的恩情,祈清无以为报。”祈清的声音嘶哑,似在尽力压制着情绪,“寒月剑您带走吧,在凡界也好用来防身。”
“你不需要了吗?”任悠包容地笑着。
“我。。。”祈清欲言又止。
“你本就不需要它,七情六欲乃这世间最美的东西,也是心灵的支柱。”任悠笑了笑,“孩子,记住一句话。”
任悠说的很慢,也很珍重。
“心怀天下,方悟本真。”
容卿心中一动,她突然想起那次重伤昏迷,在梦中再遇师父时的场景:
“若是有机会,可以替我给祈清带句话。”老人说的很慢,只此八字,却让容卿久久难忘。
“心怀天下,方悟本真。”
师父这句话,究竟如何来用?
任悠从祈清手中接下
寒月剑,从云海之巅一跃而下。
自此,青帝任悠陨落,新青帝祈清继位。
对于祈清与任悠关于青帝之位的那段纠葛,天界众说纷纭。
祈清从未澄清。
容卿不止一次地去窥探师父在凡界的行踪,她悄悄在师父身上留下了一缕神魂,只是想看看师父在凡界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任悠身穿最便宜的布衣,拿着失去神力的寒月剑,当真做回了最普通的凡人。
他骑马仗剑,踏遍天涯。去过那东之尽头看朝阳,也去过天山之巅摘雪莲,亦曾驾一叶扁舟,去那沧海绝境沐风浪。
后来,在山间溪旁,他遇到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年轻男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出头。
男子悠闲地坐在溪边,于高山流水间拨弄着琴弦。弦音泠泠,清冽高雅。
墨发半束,清秀柔美,矜贵而优雅,颇有几分文人孤芳自赏之感。
任悠停了下来,静静地听着琴声。
在一曲终了时,才开口道:“公子虽身处溪边,奏的却是沧海之景,但少了几分沧海的辽阔,反而生出了几分遗世独立的孤寂。”
男子笑了笑,笑的两眼弯弯,甚是好看。
“沧海确实辽阔,因为辽阔,所以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