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深轻抬眉梢,“可我瞧着并非如此。”
鹿厌倏地抬头看他,“世子此话怎讲?”
谢时深稍微朝前压下身子,淡漠望着他懵懂的双眼,慢条斯理道:“先前是情夫,上回是父子,今日是兄弟,你的花样倒是层出不穷,难不成次次都与旁人有关?”
鹿厌躲开他的目光,支支吾吾道:“任务需要嘛”
谢时深目不转睛看着他,续问:“那下回又是什么?”
鹿厌把头埋在身前,眼观鼻鼻观心,“下回、下回还没想好,一切听世子的。”
谢时深语气微扬,“哦?”
鹿厌咽了咽喉咙,小心翼翼看向谢时深,绞尽脑汁思考说:“要不叫、叫相公也行”
闻言,谢时深眸色一沉,交叠身前的指尖微不可察地动了下。
车厢中沉默良久,鹿厌感觉气氛压抑,险些喘不上气。
正当他打算换个称呼,突然听见谢时深问道:“你可知此言乃是夫妻之间所用?”
鹿厌连连点头,心想只要任务所需,莫说是相公了,喊爹都行。
谢时深俯身问道:“那你为何还唤我相公?”
鹿厌稍加思考,挪近些脚步,仰着脑袋看他,谨慎说道:“为了任务。”
谢时深眸光幽暗,默了默问:“仅仅如此?”
车厢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谢时深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耐心等着他的回答。
鹿厌觉得这句反问实在奇怪,不是为了任务还能是什么?
他再三思考,良久后实在想不出所以然,脸蛋挂满气馁,喃喃自语道:“难道还有其他意思?”
谢时深等了半晌,只等了个自言自语,又见他绞尽脑汁的模样,想必也不会有满意的答案了。
这让他心底莫名生了些烦躁,缓慢阖眼吐息一番,语气极为平静回道:“当然,没有。”
鹿厌一听,这才松了口气,便也不用提心吊胆着,毕竟若有别的意思,他怕是参悟不透,胡乱回答恐怕又要面壁思过,幸好没有旁的意思。
马车停在谢府门前,两人陆续走出,一前一后往书房而去。
随着书房门被阖上,鹿厌感觉不妙,蹙了蹙眉,倏地转头看向屋内,果不其然见到神出鬼没的柳六。
两人用眼神打过招呼,只见柳六将书信递给谢时深,随后和鹿厌并肩站在案前,望向太师椅中坐着的谢时深。
片刻后,谢时深看完书信,朝柳六问道:“风歧可还有其他消息传来?”
柳六道:“回世子,并无其他书信。”
谢时深轻颔首,接着问道:“京郊的走私案可有眉目?”
柳六道:“锦衣卫还在调查京郊斗场,听闻指挥使昨夜派人去了市舶司,属下几番想要调查仍旧无果,请世子责罚。”
鹿厌好奇看他们一眼,疑惑谢时深为何要追踪走私案,且相亲前也提及此事,虽说其中有谢家想要之物,但此案皇帝既已插手,若谢家跟着趟浑水,谢时深的日子岂非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