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整个山洞内霎时安静了下来,就连谢迟都忍不住望了过去。
虞千鸢看向文鳐,发觉他脸上的笑已然全部消失了,语气很冲:“不该问的别多问!”
仲露从始至终都没有被他吓到过,见他不肯说,立即将哀求的目光投向了季声,一副无比求知若渴的模样,就差没做出双手讨饶的动作了。
季声朝仲露笑了下,他一贯是很温和的:“阿瑶与我们不同,他的寿命无穷无尽,所以会觉得一个人很孤单,总想着有人可以陪他。”
“阿瑶?哪个瑶啊?”
先前她就想问了,总听季声阿瑶阿瑶地叫着文鳐,但其实按理说,文鳐应该是有自己的名字的。
只是双方一直对立的关系,没必要知道那么亲密的事情,就没有人问过这个问题。
季声微笑答道:“石之美者,从玉瑶。阿瑶一开始时是没有姓名的,但后来不知怎么改了主意,要我帮他取名。我觉得这个字很合适,他也不介意,便就这么唤他了。”
仲露暗自嘀咕:“这也不算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名字吧。”
虞千鸢不动声色地用手肘捅了捅她的腰。
季声道:“等阿瑶什么时候想要属于自己的名字时,再取一个也未尝
不可。”
文鳐从头到尾都是一副不耐烦的神色,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这名字就挺好的,不需要再改!哎我说你这个狗尾巴差不多可以了吧,别寻根问底的!”
他说着,转脸又向季声抱怨:“我们又没有必要将所有的陈年往事都告诉他们。”
仲露嚷嚷起来:“我看你这条鱼哪怕飞升了仍旧没多大长进!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文鳐:“喂!我本来就不算是人,要什么人情味!”
季声轻轻咳嗽了一声,又看了他一眼,文鳐这才不情不愿地把瞪着仲露的眼珠子给收回去了。
虞千鸢把话题给拉了回来:“他若是觉得孤单,多交些朋友不就得了。若是怕朋友寿命短暂,那就去找已经飞升的同类不就得了。”
做什么要这么辛苦?
文鳐闻言嘲讽道:“你以为我们跟你们凡人一样,什么小鱼小虾都能被称作是朋友?”
仲露不屑,只说他太挑剔。
不过由此看来,这条鱼有些时候的想法也太简单。
因为想要人陪伴,便要让那人的寿命与自己一样无穷无尽。自己有飞升的潜力,所以便也要让对方飞升。若飞升不了,就想方设法、哪怕逆天改命,也一定要让他飞升。
得不到的东西就硬抢,看不顺眼的人就直接杀,并不大的鱼脑子里只连着一根筋。
说着说着,一草一鱼又斗起嘴来。
虞千鸢趁着这个时候朝谢迟看了一眼,后者正在专心地烤
着一只兔子,从始至终都没有参与到这个话题当中来。
察觉到她的目光,谢迟掀起眼帘与她对视,习惯性地弯了下眼睛。
虞千鸢忍不住问道:“师兄在天鹤宗里,也有自己所认为关系很好的朋友吗?”
她问这话的时候,心里想的是:那这次江修风和姜思窈能不能算是他的朋友?
若是算的话,以后很多事情处理起来都会很方便,若是不算的话,那虞千鸢就有些好奇了。
一起经历过生死还不能被他认作是朋友,那要怎样做才能达到谢迟的标准?
谢迟反问道:“难道我们不算是朋友吗?”
虞千鸢:“我们当然是了,但除此之外呢?”
谢迟道:“你是想问江修风和姜思窈?”
虞千鸢迟疑地点点头。
谢迟‘哦’了一声:“我还没想好。”
虞千鸢的眼皮跳了两下,心道这算是什么回答?没想好又是什么意思?
没想好,就是他还不知道要怎样将过去的仇恨完全放下,仅此而已。
当然,这话他是不会和虞千鸢说的。
虞千鸢见他似乎不想细聊这个话题,便没有再追问了。
这个晚上,他们闹了很久,东西热了凉,凉了又热,酒倒是喝了不少,虞千鸢从仲露处扒拉了不少樱桃来吃,很是心满意足。
几人东倒西歪的睡去,半夜的时候,虞千鸢忽然被仲露给推醒了。
她说自己想去外面方便一下,让虞千鸢陪她。
虞千鸢迷迷糊糊地爬起来陪同她往外
走了几步,才忽然意识到有哪里好像不太对劲。
她刚刚从山洞出来的时候,余光明明瞥见火堆边躺着四个人。
仲露还好好地睡在文鳐的对面,闭着眼睛砸吧嘴,仿佛在梦里还在吃好吃的。
那么现在站在她旁边的这个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