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千鸢并没有想过文鳐会干脆利落地答应他们,至少会提一点要求之类的,可不知季声与他说了什么,这条鱼竟然真的松口了。
文鳐撤掉了阵法,笼罩在春宁镇上的黑云也随之消失了,他们花了几天时间来打扫残局,将通往地底的那个灵泉入口暂时封住。
具体怎么处理,或许要等男女主角他们回到天鹤宗,禀明了宗主之后再做决定。
至于春宁镇的百姓们,他们已经有几年光景都在昼伏夜出,甚至已经开始习惯这样的生活,乍一听说自己被解救了,还有一些反应不过来。
最后还是由江修风出面,以天鹤宗的名义各家游说了一番,效果虽不算有多显著,但倒也有些人开始走出家门,试着将自己从前的铺面着手收拾起来。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男女主角、仲露与季声一同去做的,剩下的几人留在客栈里休养生息。
想来这趟去找解卦之人的旅程也不会太平静,在这之前,自然是能恢复多少算多少。
春宁镇的事情处理完毕后,文鳐他们也要动身启程了,临别时,姜思窈与江修风很是忧愁的对虞千鸢嘱咐了一番。
姜思窈看向站在不远处一脸不耐烦的人,轻声道:“那文鳐暴躁易怒,性格喜怒无常,你和师弟千万小心,等我们回到天鹤宗后,一定将此事立即禀报给宗主,前来搭救你们。”
江
修风也叮嘱道:“师妹,我知你聪慧,但许多时候还是避一避锋芒的好,别让自己吃亏,撑到救兵来帮忙才最要紧。”
虞千鸢点头:“我知道了。”
她想了想,又道:“关于幻境里的事情,不知可否请师兄师姐替谢迟保密。他当时乃是被文鳐所害,所作所为并不是他的本意,从落幽冥界醒来后,他甚至都不记得那些事情了。”
姜思窈应允道:“我明白,这件事情我们不会和宗主和师尊说的,你放心。”
虞千鸢犹豫了下:“还有……谢迟当时不是真心想要伤害你们的,他只是出了点问题,就像是暂时被人夺舍了一样。”
江修风与姜思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师妹,你还真当我们傻吗?我们早看出来了。他当时若是真的起了杀心,大可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将我们一网打尽,那般拖延,明明就是不想下手。”
听了这话,虞千鸢终于放下心来,这一世的男女主角还是挺通情达理的嘛,要是换做原著里两哪位,恐怕还不知道要吵成什么样子。
虞千鸢道:“没有误会就好。”
两人齐齐向她拱手行礼:“师妹,多保重。但愿下次相见时,事情都已妥善解决,到时我们再来此处,尝尝春宁镇有名的醉流霞!”
虞千鸢笑着回礼:“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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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队人就此分别,仲露带着人埋头上路,走了两三天后便离开了琴州的地界。
赶路时
没有什么话好说,一路枯燥无比,但幸好虞千鸢还能和系统斗斗嘴,也算是勉强苦中作乐。
又过三日后,一行人终于抵达那位大师所在的月港,决定先在仙游山脚下休息一晚,隔日再去事先约定好的翠雨镇上等人。
赶了这些时日的路,众人难免疲倦,临近目的地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找到落脚处后去林子里打了些野鸡野兔来打打牙祭,仲露又发现几棵樱桃树,用裙摆捧了一大堆到溪水边洗干净了,说是可以拿来清清口,以免晚上吃的太油腻。
虞千鸢则在众目睽睽下,施施然从自己的乾坤袋里取出了几壶酒,迎着他们震惊的目光道:“做什么?”
文鳐气结:“你有这等好东西,怎么不早拿出来?”
谢迟也没想到她的乾坤袋里还带着这个,不由侧目。
虞千鸢道:“就算我拿出来了,赶路的时候也没人有心情喝酒吧?上好的美酒就得在这时候用作犒劳才好,你不懂就别乱说话。”
文鳐翻了个白眼,似乎对她的说法很不屑:“别是舍不得吧?”
仲露兴奋道:“来来来,分我一壶!我刚刚还想着今天这顿就差这一口了,没想到峰回路转,我还是挺有口福的嘛!”
谢迟好笑地看着她:“你这小草,不仅爱吃肉还爱喝酒?”
“草怎么了?草也有吃肉喝酒的自由,”仲露用下巴指了指文鳐:“他还是条鱼呢,前两日不是照样吃从河里
逮上来的鱼?”
文鳐额上的青筋跳了跳:“再说一遍,我不是普通的鱼!”
仲露抱着酒壶随口敷衍道:“是了,你是有能耐的鱼。”
文鳐咬牙:“你信不信我把你给当柴火烧了!”
仲露叫起来:“威胁我是吧?是不是威胁我?就差临门一脚了,你确定要在这种时候对我说这种话?你那鱼脑子是不是只有芝麻点大?”
文鳐气得就要动手,被坐在旁边笑盈盈的季声给按住了,他立即就要对方替自己做主,又被吱哇乱叫的仲露嘲讽了一番。
虞千鸢看着他们的互动乐不可支,余光瞥见谢迟想要去拿那酒坛,眼疾手快地按住:“你那点酒量还是别喝了吧,况且你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得忌口。”
谢迟看着她,眼底火光的倒影缓慢跳动,他似乎是在笑:“你怎么知道我酒量不好?”
虞千鸢被他噎了一下,支支吾吾道:“这个……你在除夕宴上不是一杯倒了吗?后来、后来沐师姐跟我们提起过……”
谢迟挑了一下眉:“我记得除夕夜的第二天,我们就一起出发去春宁镇了。”
他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尾音:“沐师姐的消息也传的太快了。”
虞千鸢事先没想起这茬,他一提起才发觉自己话里的漏洞太大,但既然他没有完全拆穿她,干脆就顺坡下驴地装傻,跟着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是啊,我们,我们关系好,所以她才会告诉我的。”
仲露那
边一直有吵吵嚷嚷的动静,还以为且得闹上一会儿呢,可吵着吵着,不知怎么的,她就忽然直愣愣地把心里头的疑问给甩了出来:“你为什么这么执着要帮他改命飞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