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他还不知道从哪儿顺了一件道袍,准备伪装成驱妖除魔的道人,混俩钱儿花。
这真的是生活所迫,因为云月兮这几天观察发现,这少年更喜欢看诗书,远胜过看道法经书。
如果不是这样,他怎么会看了一会儿道经,就拿起诗词集子再看一会儿?
对他这举动,云月兮心说:“这就是人间所说的‘穷酸’吧?”
对李云绝,云月兮确实很有心理优势。她已经想清楚了:
“玉碎了,还是玉;月残了,还是月。”
“自己只不过是暂时换了个地方住。”
“而且有时候,换个地方,换个角度,可能对人和事看得更清楚。”
“因此我要在这人间,一边尽早把仙钻,从少年身体里抠出来,一边耐心观察,弄清楚仙陆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有自己的小九九,并满怀心理优势,却没想到,在李云绝的心里,她的形象完全两样。
经过几天的相处,李云绝心里只有一个感想:
“失策!”
“唉!自己如意算盘算是打错,这女子笨手笨脚,一点家务都不会做,还要我从头教,真是头疼了。”
“不过也说明,她没说谎,果然富家出身,小姐身子,不懂丫鬟的活计。”
“这么说来,她爹娘惹了祸事、
欠了巨款,宁可逃,都没把她卖了抵债,这里面固然有亲情在,恐怕更真相的是,这丫头笨手笨脚,根本卖不上价!”
“唉!这么说,是砸我手里了?我都穷成这样,实在养不起啊!”
评价很低,十分后悔,为及时止损,李云绝也试着放出口风,试探云月兮想不想走。
却没想到,这女子看着美貌娇柔,脾气竟还顽劣,无论他怎么试探,就是装傻,就是赖着不走。
见她这样,身为破落户浪荡儿的李云绝,也是心生恶念,心说要不就把她卖掉,虽然不值钱,但好歹也是钱——
当然这也就是想想了。虽说李云绝是浪荡儿,不是圣人,终究还是不能这么做,毕竟,他骨子里,认为自己还是个文人。
按他的观点,文人,总是还要点底线的。
于是这些恶念,只停留在脑子里,实际做的,却是认真叮嘱云月兮,告诫她世道混乱,她这样长得还有可取之处的女儿家,还是不要轻易出门,不要到处乱跑;被债主发现的可能性不大,但被人拐卖的概率,可不小。
“嗯,我不卖,别人会卖的。”这就是李云绝的想法。
多了个人,李云绝忽然有了紧迫感,决定抓紧找饭辙。
这天,他让云月兮看守门户,自己穿着那套来历可疑的月白色道袍,腰间挂一把木剑,就施施然去京城街市中,游荡碰机会了。
他今天运气还不错,没游荡多久,就真让他碰到
个机会。
原来他听街边闲汉聊天说,城西石鸡巷,开酒楼的郭庆郭老板,有个掌上明珠叫芳霞。
最近不知怎么的,芳霞手舞足蹈,如同发癫,嘴里也话说个不停,一看就是被邪鬼上身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云绝暗叫一声:
“机会来了!”
“这几天正突击看了《辟邪经》、《捉鬼方》,郭家小姐这症状,对口啊!”
他立即赶去城西,到了石鸡巷的郭庆府门口。
这时郭府老管家郭松,正在门口东张西望,等先前派人请的驱邪道士来。
正顾盼间,郭管家便看见一个年轻道人,摇摇摆摆地走到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