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道院的双修之法可以在短时间内助人修为大增。而对浣尘真君来说,最好的双修对象无疑就是他昔日的同窗道友,今日的合欢道院长绯月真君。
如果说浣尘真君是因为很爱才“自荐枕席”,打死他他都不会信。但如果说浣尘真君是为了更好地控制鬼界,不惜违背道心与绯月真君双修,那他绝对是信的。
绯月真君原你是这么睡到浣尘真君的吗……一时之间,贺兰熹都不知道要不要同情绯月真君了。
站在绯月真君的角度看,就是一直高高在上,冷漠无情的“死对头”——无情道院长忽然对他“热情”了起来。两人春风一度或是好几度后,他还没想明白浣尘真君这么做的理由,对方便招呼不打地消失了。
这谁能忍?
“我信。”贺兰熹红着脸道,“但是小叔,我和宋玄机还是孩子啊,您和我们说话的时候是不是委婉一点比较好?”
宋流纾嗤笑一声,打趣道:“你们算哪门子的孩子,该做的不该做的不都做过吗。”
宋玄机:“……”
贺兰熹:“!!!”
宋流纾:“我听说,不久之前无情道院有人触怒了天道,狂风刮了足足半个时辰。”
宋玄机:“不及当年。”
宋流纾笑眯眯道:“多谢。”
宋玄机虽然没再说话,但贺兰熹总觉得他说了一句“您能不能要点脸”。
“哎呀,这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宋流纾无法欣赏地摇了摇头,“脸皮薄成这样就该来我合欢道修行一年,保证你们谈论此事时就像谈论功课一样随意。”
贺兰熹婉拒道:“不用了,我觉得脸皮薄点挺好的。”
宋玄机适时转移话题:“接下来,你作何打算。”
贺兰熹连忙附和:“您还要继续留在鬼界寻找北洛上神的神像和浣尘真君的魂魄吗?”
“怕是不能了。”宋流纾眉心动了动,眸子眯了起来:“沈院长神通广大,擅自给北洛戒律新增了一条——宋流纾非召不得入鬼界。”
贺兰熹不由松了一口气:“沈院长这也是为您好,您再待在鬼界就该长皱纹了。”
“他是为我好?需要我的时候,主动爬上我的床;不需要我的时候,就可以不辞而别十八载……”宋流纾盯着手中华丽的酒杯,缓声道:“这算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么。”
贺兰熹不知如何安慰绯月真君,绞尽脑汁才憋出一句:“浣尘真君的魂魄不是戴着你们姑苏宋氏的金簪流苏吗。”
“不必多想。”宋流纾心不在焉道,“他取不下来而已。”
贺兰熹不相信堂堂无情道院长会取不下来一枚金簪流苏,但眼下的情况多说无益,他还不如再给绯月真君倒杯酒呢,一醉解千愁。
宋玄机站起身:“我去重新盛一碗药。”
宋流纾望着酒液如同涓涓细流般倒入杯中,目光逐渐冷了下来。
鬼界不能再去了,沈絮之和贺兰时雨的关系却依旧成谜。
贺兰熹出生不久,沈絮之就去“闭关”了……
既然暂时无法找到沈絮之,那么此事便只剩下一个可能的突破口——金陵城主,贺兰熹的母亲,贺兰若芙。
宋玄机把药端来,两人也不敢当着绯月真君的面用特殊的方式喂药了。贺兰熹在床边端正坐好,低下头就着宋玄机的手一口一口地乖乖喝药。
宋流纾看着两人谁也离不开谁的样子,沉思片刻,忽而一笑:“时雨,你想不想戴金簪流苏?”
贺兰熹微微一怔,心道我表现得那么明显吗?这也太不矜持了。
于是,贺兰熹矜持地否认:“我没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