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不可无礼,还不见过皇上。”闻言,不止百里惜月再难戴着和善明朗的面具,就是北羽墨也脸色阴沉,出声呵斥。
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曾几何时受到过如此轻慢讥诮。
“民女无恨携舍弟无悔,叩见吾皇万岁。”却只见北羽雪(无恨)用力的抱起早就脸色煞白,惊魂不定的无悔,狠狠的跪在了地上。
“雪儿这是怎么了?跟爹爹置气吗?无悔又是怎么一回事?”百里惜月没有应答,但是握着茶杯的手却因用力而泛白,冷冷的看着面前这好似目空一切,却又冷意蔓延的女孩。
北羽墨起身,想要接过北羽雪怀中的无悔,却被拒绝了。
紧紧搂着北羽雪脖子的小男孩更是死死的拽在雪儿身上,好似就怕被人带走一般,身子还不停的发颤。
当今的皇帝,当今的丞相,他们都是聪明人,又怎么会听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只不过,为何这无悔出现的如此的突兀,并且北羽雪的反映如此的激烈。
“丞相大人此言差矣,无恨何时成了这丞相大人的千金了?无恨只是苟且偷生的一抹遗魂,此生幸而还能找到同胞手足,足矣。”看着北羽墨越来越冷的脸色,看着那慢慢收回的双臂,北羽雪淡漠得不带丁点情感的眼神转移到了怀中的人儿身上,双手轻轻安抚着无悔的背部,慢慢的让他脱离恐惧。
“雪儿是在责怪为父没有让雪儿认祖归宗吗?”北羽墨慢慢的坐回了位子上,悠悠的问道,眼神一片清寂。
“大人言重了,无恨姐弟北非无根之人,娘自然无悔无恨生下我们,我们又怎会忘了娘呢。”言至此,无异于北羽雪当着皇帝的面承认了玄心慈的身份,只差那么一点。
“无悔,你记着姐姐告诉你,我们的娘亲叫玄心慈,她死了,可是她从未忘记过无悔,只不过姐姐笨,一直没有去找弟弟,现在找到了,姐姐会照顾好弟弟的,就像娘照顾姐姐一样。”至此,百里惜月和北羽墨算是彻底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只不过看着跪在堂中的北羽雪,他们还摸不透她究竟想干什么?
她应该知道,玄姓此刻意味着什么?
北羽墨一直对于北羽雪的身世来历不证实也不解释,就因为一旦沾上叛党,就算他们是孩子,就算他们是无辜的,那也是皇族大忌。
“无恨斗胆,丞相大人应该还记得当日的承诺吧?无恨有留下一个人的权力?”目光直射北羽墨,北羽雪此刻的身份完全是那个举报叛党的有功人士,而非北羽墨的女儿,相府千金的身份。
“你可知道,这样的话,你们的人生不会平坦。”看着北羽雪,北羽墨感到陌生,但是却又感到无比的熟悉,这神态,这模样,俨然是另一个他。
看着紧紧偎在北羽雪怀中的男孩,那是他的儿子吧?
无悔……无恨……
她完全可以把这事交给他来处理的,毕竟这孩子也是他的儿子不是吗?
如果真的是的话……
“大人这话不觉得可笑吗?”反唇相讥,此时的担忧,未免显得过于虚伪。
“雪儿!非得这么和爹爹说话吗?”看着那眼底的讥诮,唇角的嘲讽,北羽墨的心口堵得慌,真的不习惯那个总是撒娇的待在他身边,总是一心呵护的守在身边的雪儿变成这个样子。
“若没了这脸,大人还会承认我吗?”随着那柔嫩的手指划过,血痕顿现,鲜血四溢。
“雪儿!”
“该死的,传太医。”
北羽墨直接扑到了雪儿的面前,看着那艳红的不断泊出的血渍,想要触碰,却被那冷冷的视线冻住了。
百里惜月却只是僵坐在位子上,双眸死死的盯着那伤口,胸口起伏不定。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雪儿的性子如此的刚烈,举手就没有挽回的余地。
看情况,那伤口就算痊愈了,那脸也毁了。
“请大人兑现承诺。”紧紧抱着怀中的无悔,北羽雪只是等一个结果。
“本相何曾言而无信过。”怔然,北羽墨清冷的给出答复,语中晦涩,难以言说。
“民女告退。”抱起无悔,身形一个踉跄,但是最终却稳住了。
“小姐……”目睹了一切的宇文杰想要跟上,可是看着正脸色阴暗不明的当今天子和丞相,他却不敢起身。
没有应答,北羽雪,不,此刻应该叫无恨,一脸血迹的抱着无悔走出了相府。
从此,她不在是相府千金,她是因参与叛乱而被灭门的玄家余孽。
她更是举报叛乱,导致玄府灭门的罪魁祸首。
毒女……
随着当今天皇帝的一纸诏书,北羽雪心狠,毒辣,无情无义,狼心狗肺,欺师灭祖的形象顿时成为了天下人唾弃的对象。
京城外的一个精致木屋里,从此多了相依为命的两姐弟。
平素无人来往,只有月末的时候,总会有那么几个乞丐前来乞讨一番,再无其他。
姐弟
“无悔,喝药了,只要坚持喝药的话,无悔就能走路了。”简陋的木屋内,一个少女正小心翼翼的捧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药汁慢慢的放到四方木桌旁边坐着的小男孩面前。
如往常一样,坐在椅子上的小男孩,闻声之后,乖巧的转过头,看着少女,日渐红润的的小脸蛋上浮现了让人难以抵抗的纯真笑容。
“哇,我们家无悔长大了一定是迷倒多少少男少女的美人儿。”忍不住的在放下药碗之后,双手去捏那可爱得让人非常想蹂躏的细嫩脸颊,而她也做了,并且还经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