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是因为他们本是无辜,可是却要承受这一切,想到之前对于玄府来说,她突然觉得一把火烧了,便宜了他们。
对于父亲的北羽墨,北羽雪的心中也有了一股怨恨之气,虽然知道他并不知道,但是想到这些年来的种种,原本以为早已忘记,或者是并未记载心上,但是,看着床上的无悔,她才突然觉得,这一切她并没有忘记,只不过被隐藏了,而现在,这一切都被引发了。
却不想,北羽雪在这院子里一呆,就是整整一个月。
“爱卿,雪儿的病情如何了?”看着心绪不宁的北羽墨,百里惜月想也知道他是在为北羽雪担忧,但是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他问,北羽墨也给不出个明确答复。
“多谢皇上关心,雪儿无碍。”虽然知道北羽雪确实没事,但是究竟发生了什么,院子里是个什么状况,北羽墨想知道却也无力。
他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无措,没想到,相府里居然有一个角落是他无法探知的,即便那些人曾是他派给雪儿的。
“如此甚好,朕今儿个也没事,就一起去看看雪儿吧。”已经听了太多次北羽墨敷衍的答复,百里惜月也有些坐不住了,虽说他相信北羽墨不会隐瞒他什么,但是,这明显有问题却又敷衍的态度,可是从未有过。
“皇上国事繁忙,还是……”北羽墨又怎会让百里惜月踏进相府,那么做且不全都公之于众了。
“爱卿难道不想让朕去吗?”没等北羽墨说完,百里惜月已经开口截断,面有温怒的看着北羽墨。
如果真没事,太医李有为怎会一呆就呆了一个月,不曾回宫。
“臣不敢。”话已至此,北羽墨只能陪着要探个究竟的皇帝回到了府上,想想也坦然,如果皇上能进去,他也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却不想,当他们进入相府,走向北羽雪的院落的时候,原本驻守的侍卫早已撤走,要不是那淡淡的药味,北羽墨都要怀疑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想。
为了不让什么尴尬的场景出现在百里惜月面前,北羽墨本欲让人通报的,却被百里惜月阻止了。
“无悔,这是小人画,好看吗?”就听得温柔得让人侧目的话语传来,百里惜月不由停住脚步看向一旁同样诧异的北羽墨。
这么温柔的话语,他们自然知道出自谁的口中,只不过……
“这是姐姐……这是弟弟……”当他们走进屋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瘦骨嶙峋的小男孩坐在被拾掇得柔软的椅子上,手里正翻看着类似书籍的东西,而北羽雪则跪坐在他的腿边,极其温柔的揉捏着男孩的双腿。
“雪儿……”虽然不清楚男孩的来历,但是此情此景,北羽墨必须提醒北羽雪,只因为他身边站着的是当今皇上。
突然的惊扰,让坐在椅子上的男孩猛的抬起头,无神的眸子顿显惊恐。
“无悔不怕,无悔不怕,姐姐在呢,有姐姐在,谁都不敢欺负无悔,谁也不能欺负无悔,无悔不怕。”没有转头,只是站起身,抱着瑟瑟发抖的无悔,轻轻拍打那瘦得让人心疼的背部,柔柔的安抚。
“雪儿……”自始至终,北羽雪都没有回头看上一眼,那娇弱瘦小的背影,却在这一刻,在他们的面前隔了厚厚的一层,不远的几步路,却仿佛离得好远好远。
百里惜月拉住了想要上前的北羽墨,摇头示意,随即推出了北羽雪的屋子,站在门口,就那么看着北羽雪宛若一个慈母般的安抚着那怀中惶恐不安的男孩。
那句话,仿若是对男孩的安抚,可是听在他们的耳里,感觉就是一种誓言,一种无法撼动的承诺。
“怎么回事?那个无悔是什么人?”退到了院子里,百里惜月看着同样茫然的北羽墨,沉声问道。
虽说之前的北羽雪对谁也不会那么热络,但是却也不至于如此的冷漠,甚至于是无视。
“不瞒皇上,臣已经一个月没有见到雪儿,也一个月未能踏进这院里了。”自嘲一笑,北羽墨的目光再次投向了屋里相偎的两个孩子身上。
无悔……
他好似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北羽雪也好似从未提过?
姐姐……
北羽雪怎么说也不是热血心肠,良善友好之人,能让她如此呵护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百里惜月再无疑问,对于之前福全回宫禀报的异样和含糊其辞,似乎也得到了验证。
居然把北羽墨堵在门外,长达一个月之久,还未让这院子里的消息透露半分?
百里惜月看向屋内的目光越来越深沉,本就知道雪儿不简单,却不想,她每一次都会带给他意外的“惊喜”。
这样的雪儿,还有那来历不明的少年……
他们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决裂
初秋的阳光无比的火辣,炎热之气少了大半的大堂里,宇文杰跪在正中,肃穆恭敬的脸上已是汗水连连。
端坐在首位的百里惜月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宇文杰,一股难以抑制的杀意在胸腔里冲撞。
这个曾经忠于自己的臣子,此刻却成为了别人衷心的奴才。
即便是自己把他送人的,但是他似乎忘记了,这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帅士之滨莫非王臣。
“皇上想知道什么,为何不亲自问雪儿呢?”还未看见来人,就听到北羽雪那清冷中带着嘲讽的话语传来。
随着一阵轱辘响声,北羽雪已经推着犹如惊弓之鸟的无悔,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皇上若是觉得这些奴才可惜了,想要收回,雪儿自当原物奉还。”淡淡的一扫跪在地上的宇文杰,北羽雪的字里行间已经少了平时装出来的恭敬和卑微,有的自是一股子的傲骨和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