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后面,可谓是肝胆俱裂,内心深处流血不止,浑身颤。
梁遇江悲痛欲绝哭都哭不出声来,他哽咽难鸣道:
“阿…阿月啊,我,我对天誓,重活的这辈子,我若是算计过你一次,我不得好死。”
愤怒,悲痛,难过,都不足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可他能怎么办啊?
阿月敏感多疑的性格都是他造成的,他没资格怪阿月啊。
赵月白冰冷的看着他,怎么说呢,如果他没有背叛自己,如果他没有眼睁睁看着自己摔死。
面前痛苦不迭的梁遇江,一定会让自己内疚的。
可她经历过生死,经历过背叛,经历过死别的人了,对梁遇江这个人怎么都愧疚不起来。
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演技挺好的。
赵月白暗想,骗骗十几二十岁的女孩子可以,骗她心理年龄四十来岁的人,不行啊。
她别开脑袋,不去看他的表演,态度生冷:“那你趁我睡觉碰我干嘛?!”
梁遇江平复了下悲伤的情绪,知道自己糊弄不了聪明的她,只得如实交代自己只是想替她抚平皱着的眉头。
交代完毕,他小心翼翼地抬眼打量她的表情,见她冷哼一声又躺下去了,顿时松了口气。
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
“阿月,我真的没有骗你,到这里只是个意外。我承认我想和你单独待在一起,但我更想你健康快乐,你在这里身体的伤口不好恢复,你也不快乐…”
他解释了半天,本以为她不会搭理自己了,他也收回目光,认真熏肉去了。
哪知道她忽然冷声说道:“你要是再敢这样,我就剁了你的手。”
梁遇江讪讪地嗯了一声。
…
难熬的日子,因为这些食物变得没那么难熬了,虽然每天吃鹿肉都要吃吐她了。
赵月白以为会待到来年春天。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在快要一个月的时候,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山洞的主人,进山找雪莲的采药人出现了。
在二人的“请求”下,采药人只得放弃此时的行程,带着她二人出了这密林,二人衣衫褴褛,狼狈不堪地回到军营里。
待回到安全地带,赵月白松开绑着采药人的绳子。
梁遇江收回了架在采药人脖子上的短刀,连带着采药人口里的布条也扒出来了。
害怕他在路上大喊大叫,赵月白把他嘴巴用布条捂了一路。
“咳咳…”采药人嘴里没东西之后,便开始咳嗽起来。
“多谢老先生的带路之恩。”赵月白一脸感激地对采药人拱手行礼,“老先生是旱国人,我二人是宋国人,若我不这样,旱国士兵将领一定恨死老先生了。”
梁遇江不自在地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以他对阿月的了解,她最担心的应该还是老先生带他们去敌营吧。
采药人被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们这两个混孩子,吃我的,用我的,把我捕的猎物偷吃了,还要绑着我!可恶至极!”
他娘的,这两人就是这么对救命恩人的?
噢?搞半天梁遇江真的捡漏了啊,她还以为是他自导自演呢。
赵月白神色复杂地瞥了一眼梁遇江。
“原来是老先生的捕兽夹捕到的野鹿,当时看它挣扎了一路,还以为被野兽咬了。”她先是一副略感惊讶地看着采药人,随后赔笑道:
“我们也是不小心迷失在了深山饿了好几天,迫不得已才会动老先生的食物,真对不住了老先生。”
她顿了顿,朝帐篷外低吼一声:“来人!”
“将军有何吩咐?”
采药人闻言一惊,方才他们三人穿过一座座帐篷,一群群列兵,都没有向她行礼。
他还以为她是哪个将领家属呢,没想到她就是宋国领!
难怪这二人一开始就把自己绑了,只让自己带他们出来。
他还以为这是道上的规矩,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呢,所以也没想那么多。
出来之后,这二人就把自己带到这宋国军营来了!
采药人有点懵逼。
眼前这个破衣烂衫,浑身脏兮兮的女子居然是一国之将,真他娘的人不可貌相。
不过话又说回来,刚才她掏出令牌给拦路的士兵看,那些士兵立马换上一副尊敬的表情,好像都在告诉自己她身份不一般啊。
早知道他二人就是宋国领,他就…
他好像也没什么办法,毕竟小命还在人家手里头呢,老头无奈地皱皱眉。
“带老先生下去休息,派人好生伺候着先生。”赵月白对双手拿着标枪的士兵吩咐道,言毕又转身面向采药人,微笑道:
“对了,敢问先生贵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