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妆看得眼里冒火,给云骜一顿骂,末了恨恨道:“他话说得这么轻巧,可咱们这刚进帝都,转眼就丢了永光帝,说出去谁能信?还不是要往您身上泼脏水!”
元隽淡淡一笑,若有所思,片刻后,吩咐绿妆给云骜回一封信,别的不说,只提醒他元殊的金刀帐全员失踪一事。
绿妆不情不愿的领了命。他又将叶檄叫来,吩咐道:“封锁元殊失踪的消息,至于已经知道的这些人,该怎么封口,你去办。”
“是,属下明白。”叶檄道,“殿下,是否要派人往西面去追?”
元隽摇了摇头。
他道:“你亲自去天牢,提一名死刑犯,年岁身形与元殊差不多的,今夜做场戏,把人弄进太后殿去,杀了之后,点一把火。”
冯太后的遗骨,如今还安放在寝殿中,对外也仍称病重,未尝宣告生死,元隽这么做,一来为元殊此人在大齐的命运定论,二来,也是摘了他弑母的罪名,给他一个清白。
叶檄领命而去,雷厉风行,当晚,便将这场戏安排完了。
那一夜,京畿四处都看到了,帝宫太后寝殿火光冲天,翌日,羽雁王告天下,永光
六年元月初六夜,冯太后久病而薨,帝恸而失智,泼酒焚殿,龙驭上宾。
紫泥城。
羽雁王自于京城暂代帝位后,已下了共西雍议和休战割地而治的明旨,吕约便在此地,以‘睿王元隽’的身份,总领一切议和事宜。
诸事按部就班,很快就到了交接两城的日子。
李昀在紫泥王府门外,已经站了很久了。
府中眼下只有两人,嬴昕与李玄,是她亲自将李玄带来的。
裴绎进得城来,打马而过,在她身后停下。
“你怎么不进去?”
府外驻守了不少的卫兵,放眼一看是极大的架势。袅袅与愿好都站在一边,不敢上前打扰她。
李昀侧目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悦,“你怎么还是过来了?不是说了帮我去望松那边盯着吗?”
此番两城交接,同时进行,紫泥这边,是季之明奉命而来与嬴昕做交易,她跟着,而望松那头则让人不放心许多——正是云骜对上‘睿王’。
为此,她特意让裴绎去那边,就是图一个安心。
裴绎道:“放心吧,望松比紫泥路程近,那边的事早办早了,如今已经都了结了。‘睿王殿下’手里攥着盟书,就在望松城中等着呢。”
李昀意外于那边的顺利,同时听了他这话,却也安心。跟着问道:“那你过来了,云骜呢?”
裴绎一笑,转身朝紫泥城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
李昀便问:“他不进城?”
裴绎摇摇头,旋即,悄声
在她耳边道:“听说还同嬴昕置气呢,嬴昳说他之所以要过来,也是怕嬴昕不听劝,再先斩后奏,将紫泥定成国都。”
闻言,李昀心情颇为复杂。
“哦,对了,”裴绎忽然想起什么来,同她道:“前日我收到了兄长来信,信中说,步明修的下落有了。”
李昀眼中一亮。
自从当初步明修在等天出走失踪之后,李昀便给裴绍去过信,交代了自己骗他漱华帝姬之事,请裴绍帮忙周全,且注意一下步明修的下落,看他是否会去朗月。
过了这么长时间,此人终于肯露面了。
“兄长按你的交代,葬了你当年带过去的几样原属漱华帝姬的东西,给她造了座衣冠冢。如你所料,步明修当年从等天离开便去了朗月,只是不知出于何种心态,一直等到了前两个月,方才去王宫求见王兄,请去漱华帝姬墓前。”
李昀急着问:“那如今呢?”
“王兄说,步明修的意思是,不打算回来了,听说也已经写信给步明承交代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