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床上滚了两圈,正要光脚下床去吃面,书房门又开了。
温伏急得泥鳅钻豆腐似的往被子里拱。
费薄林走出房间,把桌上的面条用筷子又和了几遍,避免面放坨。
接着他走到温伏房门外,现温伏还背对他蜷在床上,虽然位置姿势都没变,但整张床跟打过仗一样凌乱。
费薄林莫名其妙。
他去床边,把温伏的被子抻平,知道温伏醒着,就低身到温伏耳边哄着打商量:“吃点东西好不好?”
温伏不动。
费薄林说:“你不想吃我做的,我叫人送别的来。”
温伏摇头,意思是不吃,也不肯跟他说话。
屋子里的遮光帘拉得很紧,房间昏暗一片,他们像两团满是噪点的黑影,彼此之间模糊了边界,费薄林的声音像鹅绒似的轻飘飘拂过温伏的耳际:“桌上牛奶是你最喜欢的,酸奶味。不想吃面,喝点牛奶怎么样?我给你拿进来。”
温伏脖子往下边被子里缩,看起来像是很不想再听费薄林讲话,实则在偷偷咽口水。
那边助手和秘书的消息一个接一个地过来,会议时间也在即刻,费薄林无奈,只能离开。
这回一直等到书房里开会的声音响起,温伏才光着脚下地,一溜窜到饭桌边,捧起面碗就开始吸溜。
他饿了将近一天一夜,前一晚在雪地里哭得卖力,本来体力就所剩无几,再一场烧,整个人都饿轻了。
本着跟费薄林有仇但跟吃的没仇的道理,温伏吃得忘乎所以,最后吸管插进牛奶盒子里两口喝完菊乐时,整个人灵魂都飘飘然了。
费薄林在书房正开着会,隔着房间门忽然听到非常响亮的牛奶盒子被吸空的咕噜声,当即在开会时走了片刻的神,怀疑自己耳朵是否出现了幻听。
这也太大声了。
牛奶不够喝吗?
早知道买一箱放桌上了。
“……费董?”视频里传来特助小声的呼喊,“费董?”
“嗯?”费薄林猛地回神,正了正坐姿,注意力重新回到会议上,“……不好意思,请继续。”
会议持续了一个小时,费薄林左半脑参与着全程内容,右半脑不断响起书房门外那一串嘹亮的吸牛奶的咕噜声。
温伏一定饿坏了。
费薄林没等会议结束,先在手机上买了两箱牛奶外送到家。
关掉电脑那一刻,手机上提示牛奶也送到了电梯。
费薄林起身去电梯里提牛奶,经过客厅时现温伏并不在,桌上的面碗被扫荡而空,一口汤都不剩,碗底干净得能反光。菊乐盒子也是孤零零立在桌上,费薄林路过带走的风都能把它吹倒,可见桌面这两个容器是每一个都见了底。
卧室传来被子的声音,根据费薄林的经验,这是温伏百无聊赖地在滚来滚去。
当他的脚步靠近卧室门时,那声音立刻停了。
费薄林故意靠近去看,温伏果然还是他离开时的睡姿和模样。
他很想提醒温伏真正睡着的时候并没有这么安分,以往一个小时的时间温伏至少会在床上换三种姿势,不过碍于对方目前还在跟自己生气,费薄林决定不去拆这个台,免得讨人嫌。
牛奶提进家以后费薄林打算直接拿进卧室,不过他转念一想,一盒根本不够温伏喝,换做以前他倒是会限制一下温伏的食量,今时不同往日,一来自己得讨温伏的欢心赶紧把人哄好了,二来温伏生着病,不管什么东西,愿意多吃都是好事。
他去厨房倒腾了一会儿,同时接了个张朝的电话。
“费董,未来娱乐的经纪团队跟我们沟通了一下,ste11a的意见是关于温伏临时退出录制的谣言不用去管,可以允许在论坛酵,等事情闹大以后,再让温伏过两天参加主流时尚杂志B。Z。的年末红毯,顺便在红毯上回应这件事,表示自己会自己参加综艺录制,这样的对舆论和艺人口碑的扭转会更有力。”
“嗯。”费薄林的肩膀和耳朵夹着电话,两只手忙着剪牛奶盒子,“按她们说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