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你生过病吗?”温伏在寂静的大雪中忽然问。
费薄林点头,意识到温伏在他脚边并未抬头时,便开口道:“生过。”
“一八年思服刚成立的时候,半年生了三场病。”费薄林说,“西医诊断是太过劳累,中医诊断说急火攻心。”
那年他了三场稀里糊涂的烧,每次都是在公司撑到极限被人现不对劲才送往医院。
创业前几年他太想挣钱,更多的是不敢让自己空闲下来。自己借了那么多贷款,拉了那么大的投资,公司一旦倒闭,意味着他的未来完了,找温伏的路更是断了。
公司建立初期的费薄林恨不得一天一个小时掰成两个小时来用,他的精力远常人,但过度透支的身体仿佛一台没有上机油的机器,越是飞快运转,就越是磨损得厉害。
一八年三场烧下来,一九年公司开始大规模盈利时,费薄林病倒了。
他被医生勒令强行静养一个月,也就是从这时起,谢一宁和苏昊然开始着手帮他打理公司的事。
那一个月费薄林什么都做不了,住在北京郊区的房子里,房子还没来得及换,又旧又小,费薄林就在十几寸的液晶屏幕上把当时刚在娱露面的温伏的几个视频来回播放。
那些视频短则十几秒,长则几分钟,是温伏的两场表演和几个幕后采访。
温伏的话不多,采访里的言加起来不过十句话,费薄林现在都能倒背如流。
那时他坐在床头不知疲倦地把这几段视频从早看到晚,恨不得逐帧检查温伏这些年的变化。可惜电视屏幕太小,温伏的模样不够看,费薄林当年就想,等病好了换个房子,要留一整面的白墙,以后想看温伏就把视频投上去,让一面墙上都是温伏,随便他怎么看。
后来房子有了,墙也留出来了,他坐在堆满送给温伏礼物的地板上,连打开手机拨一通联系电话的勇气都没有。
温伏说得对,他确实是个胆小鬼,瞻前顾后,连道歉都迟到那么多年。
他把烧的事说完,温伏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扫过他马甲外单薄的衬衣袖子,撑着雪地起身,慢慢往酒店房间去了。
房间供应暖气,与外头的气温是两个极端,温伏洗了个滚烫的热水澡,在床上呆了没多久,感觉头脑热,胸闷得厉害。
果不其然,天还没亮,他正蜷在费薄林怀里睡着,就起高烧来。
作者有话说:
猫:接下来我要生一场很贵的病,你好好等着
第9o章
短短一个月,温伏了两次烧,好像把这些年费薄林不在身边时没敢生的病都找回来了。
平常生病不是大事,但在高原地区有个头疼脑热的话就不容小觑。
费薄林半夜睡着觉,胳膊圈在温伏腰上,正要习惯性地去给温伏掖被角,结果不小心掀起温伏的睡衣,摸到温伏腰上的皮肤一片滚烫。
他顿时睁开眼,伸手去感受温伏鼻下的呼吸,果然过分灼热。
费薄林当即坐起身,二话不说给温伏裹了衣服,先是按下服务呼叫铃,随后打电话给川西负责接待他的联系人,让对方查询最近一趟航班,不管是私人飞机还是公共航班,能早走就早走。
值班的服务生上来时,费薄林请对方去买一些退烧药和降温贴。五分钟后服务生拿着最普通的感冒药和电子温度计进来,说是这个时间点买不到退烧药,酒店的降温贴也没有了。
费薄林没办法,先给烧得犯迷糊的温伏烧水冲药。
药冲好时他举着杯子要手里摇个不停,希望里头的液体能快点冷却,等到他觉得差不多了,先抿了一口试试温度,随后才端到温伏面前。本想着温伏不爱吃药,加上还在跟他赌气,兴许不愿意听他的话张嘴。哪晓得才刚靠近,温伏就有感应似的醒了。
费薄林站在床头边,正要俯身,猝不及防对上温伏的眼睛,当即下意识停止了靠近的动作,似乎明白自己再靠近一点,温伏就作气似的翻过身去。
可哪晓得温伏这会儿是真烧得不清醒了,又或者是觉还没睡醒,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乍然望见费薄林,先伸出手去抓住他的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