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那么多班,他就一个人,必然顾此失彼,虽说会有一些童生辅助教学,但是……已考上童生,不思再行院试考中秀才,或者说虽然想了但考不上的人,为蒙童启蒙还好,当教者?
碰到天分好点的学生,谁教谁还不一定呢。
“他就是这样急功近利,不谈他。”吕夫子甚至不想听到这个名字,“还是说回我们自己的私塾。陈延,人变少了,我欲对私塾的教学方法再做一些改变。”
“夫子又有了什么有趣的想法?”
不得不说,吕夫子是有一点超前眼光在身上的,陈延没想到他脑子里冒出的东西居然是——寄宿制度!
由于当初预计开三个班,吕氏私塾的位置其实还蛮大的,现下人员流失严重,许多房间空置,吕夫子不预备再行招生,那些房间空着也浪费了。
再加上吕夫子觉得每天上学的时间太晚、散学的时间太早,想改改,但奈何有些学子家中较远,太晚散学走夜路恐有危险,他思来想去便想到了同样有寄宿制度的江南名书院。
要不,就让学生们住在私塾里!
他设想了一下,如果住在私塾里,能起得更早,散学后大家也可以写写文章、聊一聊文章,若有疑虑的地方,也可以直接来问他。
既能开拓视野、学习别人的文风,又能延长学习时间,简直一举多得!是以,这住在书肆之事,大有可为之处。
“陈延,你觉得呢?”
“的
确如此!”这样确实能从一定程度上鞭策那些自制力不强的学生,让大家更深入的学习,“不过住在这里岂非要再让学子交束脩?”
这个当口让人加钱恐怕不太好。
“何以至此,便叫他们交些粮食上来即可。”做饭,家里有厨娘小厮,就二十几个人,能麻烦到哪儿去?
嚯,都想好了,看来夫子是势在必行了,陈延咦了一句:“那这样开三年私塾,夫子岂非要入不敷出?”
“你夫子我这点家底还是有的。”得亏这两年没有去考乡试,又风调雨顺,吕夫子名下的田地收成都还不错,才让他有这个底气。
如果完全按照吕夫子这种形式来,吕氏私塾就像变成了一个全日制高中?
陈延:“其实对于夫子您的私塾,学生也有一些提议和想法。”都要改变了,光改变在校时长怎么写,还可以加入一点‘高三’的其他元素嘛。
“什么提议和想法?”
这时候,还在家里烤火吃红薯的甲班学子们都打了一个哈欠,他们此刻还完全没有察觉到,未来三年欲生欲死的学习生涯,是从某个不知名春日的一段对话开始的。
“就是……”
夫子,你听说过隔日考、周考、半月考、月考期中考试和年考吗?
夫子,你知道什么是积分激励制度吗?比如写一篇好文章、某次考试名列前茅获得积分,然后可以在私塾里换点东西。
夫子,或许我们还可以开一开小组
竞争制度,大家都是十来岁特要面子的小屁孩,谁愿意拖整组的后腿呢?
夫子,听说科举单是入号房,因为身体不好而风寒而死、或者表现欠佳的学子就十有一二,大家是不是要顺便加强锻炼呢?
夫子……
夫子看着陈延的眼睛亮了起来。
陈延,你可真是爹的好大儿!
就在‘义父子’二人正在惺惺相惜,觉得对方都很适合为人师的时候,小厮忽然叩门送来了一封信。
吕夫子看见个头就黑了脸,陈延反应过来,“是方秀才写的?”
“不是他还能是谁。”吕夫子直接把信甩给了陈延,“你来念念。”
这方秀才的字居然写的还行,可见字如其人这句话有时候也是不太管用的,陈延一目十行看了下去,皱眉,“夫子,是一封挑衅的信。”
“何言挑衅?”
“他问你私塾之内还剩多少学生,愿不愿意去德民私塾教书。”这便是赤裸裸的羞辱了。
吕夫子看了信一眼,然后直接把它丢进了火盆里。
“跳梁小丑。”
…
方家最近的氛围实在是好。
方德名坐在首位,吹着手里的这盏茶,脸上带着得意的笑,“那吕氏私塾还剩多少人?”
“应当只剩下二三十人了。”方德安说道。
这个消息听着可真是让人舒坦,“今年的童生班可分出来了?”
“已经分出来了。”方德安应声,“我同几个夫子一起看了一下,今年也有几个不错的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