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天族,生來便有三條靈脈。這三條靈脈,代表著靈力的純厚,也代表著天賦的最高可能。可是此刻,他感受到,洛疏竹只有兩條。
且不論她為何缺失了一條靈脈,在這種情況下,她還能達到現在的實力,那麼……
歷拂衣驀得輕笑出聲,「原來洛姑娘,還真不是太過自信啊。」
——是生來強大。
他替洛疏竹掖好被角,走出了屋子。夜風中,他最後一句話慢慢飄散,「睡著的時候,倒也沒那麼討厭了……」
*
馬車晃晃悠悠。
也不知道是太累,還是昨日輸送的靈力太過猛烈,洛疏竹還未曾醒來。歷拂衣看著那熟睡的面孔,半響搖搖頭,掀開車簾走了出來。
剛下過雨的空氣帶著點特殊的味道,他彎下身子,做到駕車人身邊,四下打量周圍的風景。
駕車的是侯義。
他身為兵長,本不該做這些事情。只是,送了藥之後,侯義還是有些愧疚,於是自告奮勇,替兩人駕車。
他本就是個熱心腸的健談之人,也不在乎歷拂衣一向冷漠的態度,看見他出來,話語便不由自主的多了起來。
「真巧啊,原來你們也要去京都。」侯義一鞭子抽在馬屁股上,頗為爽朗地笑了兩下,「我們大景還真是藏龍臥虎啊,一路上淨碰著你這樣的少年俠士。」
他十分自來熟地錘了下歷拂衣的肩膀,「兄弟,你這一身功夫真不錯,從哪學的?」
歷拂衣沒回答,反問道:「還有誰?」
「誰?你說少年俠士啊,就是那個……」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聲音忽得小了下來,最後幾個字含含糊糊,幾乎低到塵埃里,「射中你家娘子的。」
但歷拂衣還是聽清了。
他皺眉反駁,「不是娘子。」
「不是娘子?」侯義雙眼瞪圓,一臉不可置信,「那是什麼?」
歷拂衣張了張嘴,無數詞語在他腦中過了一遍,卻實在沒找到合適的。他們兩個年紀相仿,要不然說是……兄妹?
不行。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便被歷拂衣按了回去,他實在沒辦法面不改色的自稱是,洛疏竹的兄長。
他想不出來,破罐子破摔似的回答:「仇家。」
侯義愣了一下,他看著歷拂衣略微糾結的神情,旋即露出一個瞭然於心的笑,「什麼仇家,是冤家吧?」
他道:「不是娘子的話,定親了吧?哎,你們是不是吵架了?你是不是不會哄姑娘?我跟你講……」
「……」
侯義似乎對每個詞都有自己獨特的見解。
歷拂衣對於他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判斷,感覺到難得的……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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