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待人家姑娘回话,任非语自顾自坐到对面随口抱怨:“我说你也不早点来,我差点饿死在半路!你家少爷差你如此办事的?”
“要论起来,不完全是你的错。你家少爷本身计划就有问题!你我会面应提前至我离京之际,这都快走到目的地,安排你我见面的意义何在?”
酒家生意不错,人多眼杂,任非语没将话挑明,给太子孟拟了个富家少爷的身份。
得亏对面女子长得赏心悦目,不然他可没那么客气。
白衣女子惊诧,满脸错愕,不知道对面男子说些什么。
此人与我相识?不不不!他询问我是否温姓,该是认错了人!
到现在任非语仍未察觉不妥,毕竟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情。临行前太子孟曾允诺,会给他配备一位同伴,护他安危。
此人女,貌美,功夫尚佳,性格孤傲,在豫县《往昔酒家》东北角甲字六号桌等他。
虽没说明具体哪日会面,可只要没接上头,只会在这里等待,每日前来确认一番便是。
这一切都能对得上!绝不会有认错之说。
而任非语对太子孟所言嗤之以鼻,同伴?行监视之举的同伴?他并不在乎,毕竟自己有所求,行走江湖同样需要保护,被监视又何妨。
可心中始终不得劲,总觉得一股难言情绪压在心头。如今见过面,却是改变了想法。
美人做伴,游山玩水,岂不快哉!
“在下任非语!奉你家少爷之命,探查宝贝遗失一事!往后烦请姑娘相助,非语在此先行谢过了!”起身作揖,该有的礼节不能免。
“公子客气了!若公子所求皆为少主,小女子定当鼎力相助!”白衣女子浅笑,世间万物失了颜色,弯弯眉眼柔情漫漫。
见任非语稍显趣味,她也不否认,想从任非语这里套些秘密出来。似乎天生就对别人的秘密感兴趣,对任非语礼貌相待。
至少现在已经得到不少信息,任非语自京城而来,替一位贵人做事,寻找丢失的宝贝。
丝丝娇媚打眸中流转,却是看呆了酒家众人,任非语亦不例外。
心中暗道太子孟胡言乱语,眼前佳人温柔似水,哪里有孤傲之说。
正当他想要与白衣女子更深一步探讨时,门口走来一壮硕青年,年纪与任非语一般大小。
直直走到白衣女子身旁,好奇打量过任非语后,开口催促:“打探到几份线索,咱们得去确认确认!”
白衣女子微微颔,自腰间香囊取出一块儿碎银,扔在桌上,对任非语轻声细语:“公子,有缘再见!”
“相见即是缘分,这顿饭,便当作小女子请公子的!”说着话已起身跟随青年向门外走去。
这下轮到任非语愕然,忍不住出声询问:“姑娘……”
话还未说出口,女子动听嗓音便将其打断:“我可未曾说过,自己是公子所等之人!”
不多时,店小二端着牛肉美酒上前,扫视一眼,见那位白衣主顾不在,也不觉得不妥。银子还在啊,估计是去方便或者临时有事,总之不是他该关心的。
“来了,爷!您要的佳酿牛肉,请慢用!”拾起银子就要走,却瞧见任非语直勾勾盯着门口,更觉怪异,连忙跑回柜台。
此时任非语无比懊恼,自己真是不争气,见着美人便走不动路。明明身份还未确认,便当其面侃侃而谈!好在暴露的不多,没晒出什么关键。
“咻咻!”任非语鼻翼耸动,异香混合牛肉酱香围绕他鼻尖打转。当即四下搜寻,桌上桌下,终是在对座侧边找到一枚香囊。
原来刚刚白衣女子结账离开时,落下了!当然也不排除是没放稳妥,掉落此地。
抓过香囊,任非语忍不住细细嗅探,香气清新悠长,花香与果香混合,甜甜的。
“咕咕!”某人不争气的肚皮出阵阵响动,随后只见一“乞丐”在课桌上狼吞虎咽。
“诶,你们听说了吗?”肥肚公子悄声询问当桌好友,抬手招呼他们靠近,几人低头咬耳。
“什么事啊?”
“这么大的事儿,你们没听说?咱们那位太子殿下,不知干了什么事,惹得圣上震怒,禁足东宫呢!”肥肚公子信誓旦旦,仿佛他亲眼所见。
“真的?”
“瞧你这话,小瞧本公子了不是!实话告诉你们,我母家姊妹乃是当朝户部郎中小妾。当日他就在场,看得清清楚楚,大气都不敢出!”肥肚公子满脸自豪,特别是几人艳羡目光,令他倍感满足。
“原来王兄在朝廷还有这层关系啊!以后用得着在下的地方,一定不要客气!”听闻肥肚公子有关系,几人纷纷出言示好。毕竟朝中有人好办事!
他们经商人家,市场经营难免磕磕绊绊,必要时刻上下打点,都是常态。若是能背靠一位当朝大员,则另当别说了!哪怕仅仅借用一下名头,也能免去许多麻烦。
肥肚公子自然乐意如此,几人主家都是这豫县的经商大户。与他们打好关系,无疑能使自家实力上升一个新阶梯。这也是他今日邀请几人饮酒作乐的主要目的。
几人争吵声却是惊醒酒足饭饱呼呼大睡的任非语。
他在得知女子不是接头人后,便暗自懊恼。
借着情绪,将这些年肩上重担与太子孟的要挟,统统化作酒水醇香,努力灌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