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无情,是判宗宗主。
“无情”二字是我的父母对我的寄予:
“胸无城府,高情远致”,取“无情”二字。
他们希望我能在判宗这泥潭之中依旧能够秉持初心,活的快乐,活的自由又洒脱。
可目睹一桩桩一件件案子的错审,看着那些猫的尔虞我诈,我突然现,在判宗,活的洒脱,是奢望,是永远不可能实现的。
可也就是因为虚妄,我才想要寻到这么一缕光。
渐渐的,我开始攻于心计,开始慢慢融入这里。
我挣扎过,反抗过,最后选择与罪恶沉沦。
但我从未忘记,我心之所忠,是还猫土一个清明世道。
直到那日,我遇到了一只有趣的猫。
是我不惜耗费一生都要追寻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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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他就站在那儿,手中还拿着一个酒葫芦,鬼鬼祟祟地朝四周观望,并没有看到绿荫下的自己。
确认四下无猫,他悄悄将酒倒进酒葫芦里,却被身后的一声呼唤惊的慌了神。
“陆大人。”
他手一颤,险些酒葫芦就飞了出去,好在被他一把拽了回去。
大人?
我第一次觉得有些好笑,对这只猫产生了些许好奇。
他好像和那些猫不一样。
见他瞬间换了一张脸,面上是不耐,朝着自己走来。
他打量的目光没有丝毫的鄙夷亦或是不屑,甚至有些许赞赏。
后来,他便带着我在判宗里转了起来,给我介绍。
那时我心里冒出很多想法,想着这猫不会是现自己知道他偷偷喝酒违反宗法,想将自己收拾一顿好瞒下此事吧?
可他没有,他装的很高冷,却难掩热情。
真是一只情绪丰富的猫。
后来,他成了我半个师父,相处之中他也彻底暴露了本性。
比如说想要教导自己却现自己不需要指导的时候,他就躺在一旁睡觉,这也成了后面大部分时间他推脱公务百试百灵的方法。
再比如,他拉着自己陪他一起喝酒,然后被自己告到戒律堂,打上三十大板捂着屁股出来,恶狠狠地恐吓自己,现自己没被吓到就感觉无趣,灰溜溜地一瘸一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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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他坐上宗主之位。
每次看到那个伏案批改公文的身影,看到那双难掩疲惫的眼睛,我总是有些恍惚。
他之前,应是什么样子?
他还是判官的时候,每每待我经过议事堂亦或是公堂时,总能听见一只猫的利斥声,振聋聩,似是能穿透屋子,也能穿透每只猫的心。
他的话语是那么坚定,那么刚烈,是那么地不管不顾,他从来不怕被弹劾,从来不怕所谓的惩戒。
他心里只有“公道”二字,他知道,自己在做一个判官该做的事!
可现在呢?公堂之上,他的声音好像小了,再也没了之前的气势,眼眸愈加深邃,眼中满是挣扎和不甘。
不,这不是陆吾!
陆吾的眼睛很清澈,很灵动,他敢作敢当,敢伸张正义,敢与和任何不公之事斗争到底,热忱又刚烈,敢爱敢恨,敢作敢当,那才是陆吾。
那时的他太干净了,干净到自己与他站在一起都会生出逃避的心思,自己,还有判宗,太脏,会污了他。
可现在的他呢?变得畏畏缩缩,犹豫不决。
宗主之位,于他,是枷锁。
太沉重了,甚至压断了他的羽翼,束缚了他的手脚,让他做什么都要被多方牵制。
他活的像傀儡,无权无势,任由他们操纵的傀儡。
后来,他开始算计,开始变得心机深沉,性子由耿直变得沉郁,他变得陌生,他变得不再是他,我这样想。
我不希望他这样,我好不容易在判宗遇到了一只,一只可以秉持初心,可以活的潇洒肆意的猫,他刚刚让我开始相信判宗也可以有活的自在的猫,可他却一点点……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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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变故,我又看到了曾经的陆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