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大喝三声,等待死亡降临。
突然,砰砰,两声枪响。
两个警察倒下了,其余警察乱作一团。
一个身影从警察队伍背后慢慢浮现,不是别人,正是陈三爷的生死好兄弟:棍儿!
棍儿没走,舍不得放下陈三爷,从火车站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那把精致的左轮手枪玩得很溜,砰砰砰,又是三枪。
警察们四散奔逃,赶紧找旁边的大树、断墙、电线杆、石碾子,做掩体。
棍儿大吼:“水爷!快走!”
说罢,举枪对“草上飞”射击,嘭地一枪,子弹擦着“草上飞”的肩头飞过,把锁骨打穿了。
本来棍儿瞄准的是“草上飞”的脑袋,无奈枪法不准,打在肩膀上了。
就这一下,“草上飞”应声倒地,子弹的穿透力太强了,惯性的作用下,硬生生把“草上飞”带倒了。
陈三爷拼命爬起来,用尽全身力气,往土坡上跑,边跑边回头喊:“棍儿,赶紧撤——”
棍儿大喊:“水爷,你先走——”
说罢,棍儿躲到一棵大树后,清空弹壳,重新装满子弹。
而后双手握枪,一跃而出,对着众警察,疯狂开火。
吸引警察火力。
警察们也纷纷开枪,但都不敢露脑袋,都躲在掩体后面,胡乱打。
陈三爷爬上大土坡,跌跌撞撞,扎入坡后的树林中。
棍儿见陈三爷的身影不见了,才向相反的方向撤退,牵引警力离开。
陈三爷趔趔趄趄奔跑在树林中,一瘸一拐,几乎拖不动身体了。
一阵狂风吹来,天空乌云密布。
硕大的云团慢慢聚集。
大树哗哗作响,老鸹纷飞,阵阵哀鸣。
乌云如墨在天空翻滚蒸腾,天色很快暗下来。
陈三爷不敢停歇,依旧踉踉跄跄跑着,每一步,都那么艰难。
他的脸都被“草上飞”打花了,额头、鼻梁、颧骨、下巴,都是口子,血一直往外涌。
他捂了捂脸,血水顺着他的手指缝儿滴滴答答流下来。
他用力甩了甩手指,边跑边擦眼睛,生怕血水遮挡了视线,看不到前进的方向。
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前面,陈三爷定睛一看:草上飞!
他终于明白对方为什么叫“草上飞”了,来无影,去无踪,像鬼魅一般穿行。
“草上飞”今天抓不住陈三,他决不罢休。
“草上飞”也很聪明,刚才枪战时,他趴在地上不动弹,一直盯着陈三爷逃跑的方向,现在赶上来了,而且度比陈三爷更快。
两人脸上都流着血,眼睛死死盯着对方。
一道霹雳闪过,大雨冲破沉闷,从天而降。
按照常识,此刻他俩应该立刻离开林子,否则有被雷劈的风险。
但两人都伫立不动,怒视对方。
他俩心里都明白,今天,只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这片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