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得选,那会儿我蒙圣恩,在礼部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角儿,除了和崔氏一族撇清关系,我什么也干不了,再加上大哥的耳提面命,我更是不敢呐,只能签上自己的名字。”
“我这辈子就是个懦夫,可我这个懦夫最大勇气就是跑到清河求娶了你,我记得清河十里莲池,美人如花隔云端的惊艳,你从荷叶中驶着小舟出现的那一瞬间,惊起得不仅仅是一滩鸥鹭,还有我……”
男人最后痛苦地低吟道:“对不起,嬿儿。”
窗外的涂白苹听到“嬿儿”两个字的时候,心乍得一突,清澈如水的眸子中反而漾起狂风骤雨。
崔氏一族不敬皇权离间圣上与皇后、搬弄是非、为非作恶、欺压乡里的罪证列了十页纸,最后一页是朝中各官员的联名,涂白苹没想到那一页纸上还有自己的父亲和伯父的名字,真是天大的笑话!这烂透了的骨肉亲情!
涂白苹为了阻止自己软弱得流泪,闭上眼睛,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只听到自己的心怦怦地剧烈地跳动,似乎要碎裂了般的疼痛。
再次睁开眼,涂白苹漆黑的眼中,射出一阵阵寒光,直接推开门,走进涂骕的书房。
“你……你怎么在这?”涂骕一时有些回不过神。
“你们涂府要分家,我自然来拿回我母亲的东西,免得在这被弄脏了!”涂白苹冷声道。
涂骕刚收敛好情绪,王氏急匆匆来了。
“二姑娘怎么挑今天回来了?莫不是也想来分一杯羹!”
涂白苹不屑地瞥了一眼王氏,“这点家私,我瞧不上,只是属于我娘的东西一件都不能留在这个腌臜地!”
“你!出言不逊!”涂骕气得抖。
“涂老爷有什么好气的?为了我这个外人气坏了身子还怎么和大房争家产?”涂白苹嘲讽道。
涂骕一听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后退几步。
涂白苹趁机伸手去拿桌上的画。
“你也知道你是外人?凭什么拿我们涂府的东西?”王氏上前,一巴掌压在画布上。
“王夫人是不识字还是眼瞎了,这下头偌大的名字看不清吗?这画是我母亲亲手所绘!”
涂白苹用力敲了敲画布上某处地方,王氏一瞧,脸色微变,愣愣地看向涂骕,心里的防线有些崩溃。
“这幅画不能给你!”涂骕道。
涂白苹嗤笑了一声,“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你想告诉我这是我娘把第一次与你见面的街市画了下来,所以这画不属于我吗?我娘去世之前的一个月早就给我列了个清单,上头写的是她留在涂府的东西,按照遗嘱上头的东西都属于我,刚好,这幅画就在清单上。”
涂骕脸皮抽了抽,心里涌出一股巨大的失落。
“今天,我只来拿这幅画,明天我会派人拿着单子过来把属于我娘的东西取走,若是东西不见了,我就去报官,请涂老爷和夫人提前准备好!”
涂白苹将画收起来,带走离开。
留下屋内一对心思各异的夫妻。
涂白苹经过花园的时候,往东院的方向看了一眼,眼底烈火如炙,既然亲缘薄凉,那就休怪自己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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