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子,你与丫头这个时辰出去,莫不是去开元庆?”
“自然,千六百年才有的庆典,怎地也不能错过不是?”
赵萍儿揽着赵寻安的臂膊往外走,边走边说。
“少爷,火生好了,咱们赶紧走!”
四岁时赵萍儿便被人牙子卖入赵家,明着是奴籍的婢女,可赵家三口哪个都未把她当奴才看,说是养女倒差不多。
尤其赵承禄夫妻死后,两人扶持着过,与彼此来说,对方便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至于这老参的来处倒也明了,不过需要时间,总得等自己那位身为清凉府知府的世叔回来才好,却是急不得的事情。
赵寻安闻言身形震颤,眼神更是不停缩放,许久才转过身冲冉胜叉手躬身,随后拉着有点迷糊的赵萍儿走向灯火通明的府前大街。
抬头见自家少爷只是紧行未曾言语,赵萍儿便息了心中好奇,蹦蹦跳跳的随。
天色虽晚,可有不断升起的烟花照映,周围算不得黑。
看似平静的赵寻安,其实心神震荡,冉胜将将那句话与他来说便如晴天霹雳!
前生有闻,那位与己同出清凉府的丹鼎门天骄窦胜,便是在开元庆时破解了童山观的灯谜,得了去往道教圣地拜见老天师的机会。
之后因才情得老天师欣赏入了藏书阁,得到那本闻名天下的寻珍录,这才由一个屡试不中的落第秀才,成为修行界人人皆知的一代天骄。
而那本寻珍录,也是赵寻安想要得到的六轻之一!
不过前生只是知晓窦胜于开元庆得了机缘,至于在何处所得却是不知,谁承想却在门房口里得到了确凿的地点,商街。
想想冉大伯那张看着有些凶狠的脸,赵寻安忍不住轻嘘口气,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圣地童山观的事由都能知晓,冉大伯的来历,怕是比明面上深得多。
瞅眼渐行渐远的一双小儿女,满脸疤痕的老门房坐下,端起门槛上放着的寡酒一饮而尽,望着天上越飘越大的雪花轻声言:
“年年如死水,唯今日起微澜,却不知,可能在日后化作滔天浪。”
言罢也不回屋,把双手揣入袖口倚着大红门框,清冷里任雪花盖满身,只余一句呢喃:
“看来屠苏,是喝不上了……”
风雪渐大,不多时漆红大门处便多了一个雪人,守土护疆百战未死,却在这历法交迭之际,归于雪国。
两人疾行,远处热闹的声响越来越清晰,正待拐过街角步入府前大道,三个身穿鹅黄道袍的道士却来到了跟前。
“昊天在上,善男信女可布施一二?”
为的高瘦道士竖掌轻言,赵寻安和赵萍儿身体同时一僵,未曾想刚出府没多久,便遇到了道宫的补天士!
“昊天在上,两位善男信女,可布施一二?”
见两人懵,高瘦道士皱眉再言,回过神来的赵寻安紧忙推醒赵萍儿,取了枚两三钱重的散碎银子双手奉上:
“区区钱两不成敬意,道爷收好。”
取过碎银颠了颠,高瘦道士立刻展颜笑了,行个道礼带着其它两位道士大步离去。
“少、少爷?”
赵萍儿抬头,脸色煞白,泪水在眼眶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