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女们应声退出。苻坚缓缓举步,行至床畔坐下,低头看着床上仰卧着的人。
双眼紧闭,长睫微垂。丝发如墨,更衬面色的苍白。目光下移,脖颈后颈处的青红痕迹,便隐约可见。
分明的一副病弱之态,却因此莫名平添了些许风情。
苻坚轻轻地挑起嘴角,却忽然伸手,抚上了那如画的眉目。
对方不能自已地一个战栗,身子跟着瑟缩了几分,却是立即睁开了眼。
苻坚却并不意外地笑了笑,自知慕容冲的伎俩,在自己面前终究是如此稚嫩。便仍是伸出手去,随意地握住了他的下颚。那下颚小巧精致,分毫不亚于他深宫中的任何一个妃嫔。苻坚赏玩般地看了看,才漫不经心道:“这装病的伎俩,可并不高明。”
慕容冲虽因那夜而对苻坚心存芥蒂,然而真正相与面对之时,却也绝不示弱。自知对苻坚的反抗没有分毫意义,故此刻他只是维持着二人之间的动作,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
“病可好些?”苻坚见状,却仍是轻笑,“看来孤那一夜销魂,倒是让你平添了不少活罪。”
话中的调笑之意分外明显,然而慕容冲却没有任何语言来应答。实则这看似凌厉的应对方式,却究竟只是一种拙劣的伪装,因为于他自身,却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只是在苻坚看来,这慕容冲比他所想象的,倒要倔强许多。他自视强者,爱的便是这不易屈服之人。越反抗,越让他有侵略的欲望,所以这慕容冲眼里的每一分神情,看在他眼中却好似一种挑逗。
所以苻坚也不再顾及什么,忽地掀开被衾,便倾身而上。
这些日子因了国事的缘故,对床笫之事一时不曾太过挂心。此时此刻俯视着身下的人,苻坚倒觉得那些积蓄已久的情-欲,倒似是瞬间便在胸中燃烧起来。
慕容冲对眼前之事始料未及,一时间脑中空白,唯有胡乱挣扎。然而他本就大病未愈,手足间的力道根本不值一提。很快便被扯开中衣,将他整个人侧身翻过来,便就着那退至肩头的破碎衣料,胡乱地把他的臂膀缠在身后。
手臂动弹不得,慕容冲蜷曲着身子,却仍是不住地挣扎。直到感觉到身后一个火热的身体贴了上来,整个人才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
那夜的回忆和此刻真实开始纷乱地交织,充斥在脑海中几乎要让人崩溃。慕容冲奋力地蜷缩着身子,仿佛如此便能躲避开所有。然而身后的人却毫不顾及,愈发紧密地逼近,亲吻和抚摸,以一种近乎蹂躏的方式在周身凌乱而粗暴地四散开来。
待到整个人被翻过身,仰面面对着上面的人时,慕容冲才忽然从梦魇中惊醒一般,奋力地哭号挣扎。他还清楚地记得那来自身下的肆虐,还记得那撕裂的痛楚和被侵-犯到极致的痛楚。
那些都足以撩起他内心深处最深沉的恐惧。仿佛眼看着一块未曾愈合的伤疤,即将被刀剑刺得再度鲜血淋淋。
可是哭号在此时的苻坚面前没有分毫意义。慕容冲心底最恐惧的,终究还是以更疯狂更肆意的方式,重演在了自己身上。
这一次,他是真真切切地觉得,自己几乎要被身上的人揉碎撕裂,直至粉身碎骨。
“放过我……放过……我……”他忽然丧失了所有的抵抗,涕泪横流间只是不住地重复着这句话,声如呜咽。
这种乞求般的姿态,原是他最为憎恶的。可是此刻,在几乎失去理智之后,这种乞求,却是被逼入绝境之后的唯一挣扎。
听到声音,苻坚从对方的脖颈中抬起头来,凝视面前几乎崩溃的人。然而片刻之后,他却微笑了起来,从后面牢牢扯住对方的丝发,然后俯身,重重地吻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ps结局的问题,昨天想了很久,然后想到一个让我激动得浑身颤抖(==b)的结局!!
于是决定:本文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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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其心若何
御医赶到的御凤宫的时候,被眼前所见吓得心头一惊。
然而苻坚正神色平静地负手站在一旁,故御医不敢有所表露,匆匆问安之后,便弓身坐到床边。
床上一动不动地俯卧着一人,面容大半陷入被衾之中,气息微弱,似已陷入昏迷。雪白而赤-裸的身躯上,胡乱地缠着被单和半褪下的里衣,却仍可见其上一派侵略过后的青红惨状。
纵然凌乱地丝发遮住了面容,却也可以想见,便是前日陛下收入宫中那倾国倾城的人。御医一面用白纱小心翼翼地为他擦净每一道伤口,血迹褪去之后,遍布周身的抓痕和咬痕,却让人愈发觉得怵目惊心。
然而随着目光下移,才发觉方才所见不过冰山一角。
白浊液体的混杂着血,顺着后-庭处缓缓淌出,顺着腿根蔓延下来,在身下的床铺上晕染出大片刺目的红。
看着这一片狼藉,御医的手开始有些颤抖,几乎一时不知如何下手。犹豫了片刻,才重新取出一块新的白纱,蘸了清水,轻手轻脚地擦拭起来。
苻坚一直面不改色地站在身后,静静地看着。实则今日清醒之时,他亦为眼前所见微微震惊了几分。他不曾记得自己昨夜为何如此疯狂,唯一残余的记忆,便是身下那人啜泣般的哀求,让他所有的欲望,在一瞬间达到顶点。
他忽然意识到,肌肤相亲之时,慕容冲反抗也好,逃避也罢……无论何种反应,甚至是哀求和哭号,对自己都是一种莫大的催-情和诱惑。
这种人,便是所谓的“天生尤物”么。至少,对自己而言,确是如此。
苻坚沉吟片刻,不由得挑唇一笑。直到御医起身对自己行了个礼,他才收回思绪,定了定神道:“如何?”
御医心下感慨,那床上的人虽当真如传言一般足有倾国之色,可是后-庭处旧伤未愈,又遭此挞伐,只是想想,便觉得心有余悸。然而他不便直言劝谏苻坚减少房-事,便只拱手道:“回陛下,药已用过。不过观此情形……恐怕需得修养月余。”
苻坚闻言不动声色,只是淡淡颔首。略微吩咐了数语,便转身离去了。
是夜,留宿清河公主宫中。
慕容冲于三日后醒来,十日之后,方能自由进食。
第十日,苻坚派宫人送来不少赏赐,绫罗绸缎,玉盘珍羞一应俱全,包括前日那被慕容冲撕碎的凤凰袍服,也重新缝制了一条新的,整齐地摆在玉盘之中。
慕容冲倚坐在床头,垂眼看了看,面无表情地轻笑了一声,只挥手吩咐下人尽数收入柜中。
一旁的清河公主,见他语罢之后便一直沉默,暗自叹了叹,轻轻地唤了一声“冲儿”。
慕容冲闻声抬眼,目光里神色黯然。很快,他又垂下眼木然地看着面前的被衾,顿了顿,挑起嘴角,解嘲般轻道:“姐姐你说,我这一生一世,莫非都将如此下去?”
清河闻言一愣,虽明白慕容冲心中所想,却也只能心中黯然。她自己对命数向来是惯于顺从的,可是她这个弟弟,却必然不是如此。毕竟做这深宫禁脔,绝非任何一个男子的心中所愿。而且这条路,从此处向远而观,更是漫长到不可企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