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惊涛拥住老人,她几乎全白了的头发刺入他的眼中。
“好的好的,我会告诉他,我一定会的。谢谢妈妈。”
天任的骨灰装在一个极普通的木盒中,上面覆盖着一块红布。
苏惊涛用手轻轻抚着盒子,那曾是一个多么年青鲜活的生命,如今只剩冰冷。
苏惊涛轻轻地说,“爸妈我会养老送终的,天任,安息。”
走出天任家,苏惊涛打了个寒颤。
一直等在外面的亦轲站在不远处的角落里。
待苏惊涛走得近了,他随着他默默地往回走。
已经开春了。
n城的春天还是很冷,常常会有倒春寒,还会下雪。
今年的春天格外的冷。
苏惊涛看着身边的男孩,抚上他冻得轻颤的肩膀。
“亦轲,在一起吧。”
亦轲看了他许久许久。
他的心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儿在打架,一左一右拉扯着他的心。
终于,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成为一对恋人的苏惊涛和洛亦轲,一个变得沉稳了,一个变得乖巧了,彼此都有一点小心翼翼。
苏惊涛隐隐地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因为他意识到这都不是两人的正常状态,甚至,也不是情人之间的正常状态。
两人并没有真正住在一起,但是,苏惊涛知道,这不是问题所在。
下意识地,他觉得有什么东西横亘在两人之间。
这东西叫亦轲常常发愣,脸上会有一种极脆弱的神情一闪而过,这种脆弱轻柔如羽,却沉重如铅。
苏惊涛想找到答案。
他不要看到这种让他心痛的脆弱与犹疑。他想看到那个心爱的男孩有真正的开怀的笑。
他不要他象刺猬般团起身子却张开刺,也不要他温顺如水却神思恍惚。
他想看到真正的亦轲是什么样的。
但是他从何处找答案呢?
苏惊涛一愁莫展。
就在他一心想找答案的时候,答案自己浮出了水面。
20
这两天,从分局转过来一个案子。今天早上,苏惊涛要去看守所突审。
亦轲说他今天正好也要去看守所,上次和大刘做的那个贪污案,今天要采访疑犯。
苏惊涛说,嘿,说不定我们还会碰上呢。
这次的案子非常特别,是男教师猥亵强暴未成年男孩子,关键问题是,疑犯是全国知名的特级教师。每年到高考前夕,他便会在n城电视台教育频道为考生做指导。
苏惊涛两天前看到他的第一眼,便认出他来,记得自己考大学时就每天收看他的讲座。料不到现在会以这种方式再见。
到看守所时,所里的小丁便迎了上来,问:“今天突审俞明渝?”
苏惊涛说是。
小丁骂了句粗口,“简直是禽兽!要不是这次有受害者家长告发出来,还不知道他要害多少孩子呢。”
苏惊涛说“等着吧,没他好。受害者未成年,他又是这种身份,将来判得轻了,民奋也压不下去啊。”
“可不,”小丁说,“要求对外封锁消息哪,老百姓要知道了那还了得。”
苏惊涛和同来的孙警官一齐说,“好,带人吧,还在第一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