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那些人是細聽了沒旁的動靜,便大著膽子生起火來,一是要做些飯食,二是以防她們逃跑。
中間火堆燃起,將四周照的通亮,火亮照在每個人的臉上,卻無半點光彩,皆是面對前路不知的絕望。
稍適歇息,便有人不安分起來,一叛軍自地上站起,繞過兩個人朝一個小姑娘行去,一把她將從地上扯起,拖著入了一旁的村林,小姑娘嚇的驚叫起來,那人恐嚇?????了兩句便再也不敢出聲,只能聽到隱隱傳來的嗚咽之聲。
其餘姑娘見狀便都縮了脖子,嚇的恨不得團成一個團,卻半點聲音也不敢發出,生怕出聲後下一個便是自己。
有一便有二,見有人起了頭,剩下的叛軍也跟著蠢蠢欲動起來,一雙雙眼睛似虎狼一般盯著他們眼底的姑娘們,似是在相比較,哪個更美貌一些,更乾淨一些。
正當眾人嚇的半死之際,領頭之人自火堆中取出一隻正燃著的木棍朝樹林中丟去,起身罵道:「媽的,當這是在軍營?後面還有追兵,不警惕著還玩女人!」
一聲怒呵,原本蠢蠢欲動之人皆重坐下不敢妄動,樹林裡的人還未盡好事便提了褲子出來,面對領軍敢怒不敢言,硬陪著笑說道:「頭兒,兄弟們都逃了一整日了,這不趁著這會兒鬆快鬆快,反正這些姑娘也是要入軍營的,早晚不都一樣嗎!」
「你他娘的不要命了,要是一個個的都像你這樣,萬一一會兒追兵追上來了,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那領頭怒而坐下,「等回了軍營,你們想怎麼樣老子不管,但是現在要,就是要打起十萬分的精神活著回去!」
那人咂咂嘴,萬分可惜的將方才那小姑娘重丟回人堆之中,小姑娘連羞帶怕,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秦葶心裡好歹鬆了口氣,這便說明,在到了叛軍軍營之前,她與這些姑娘們至少還是安全的。
一夜未敢合眼,卻也沒有機會能從他們眼皮子底下逃出去,這些人夜裡輪流守值,看的嚴緊。
直到天快亮時,這些人才熄了火,轟趕著催促他們上路。
從地上爬起沒有多久,便聽著有破空一聲,緊接著一支羽箭穿透一名亂軍的脖子,其餘人警惕起來,拔刀相向。
秦葶眼前一亮,想著莫非是這些人的克星,朝廷的追兵?
一回頭,見著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群官兵朝他們這邊衝過來,本來這些叛軍還想抵擋,可一見來人勢頭洶湧,他們以少敵多自是沒有勝算,也顧不得許多,拔腿便跑。
沒跑出多遠叛軍便被追來的官兵團團圍住,雙方對峙之間,於天光之前秦葶瞧見一隊騎兵不急不緩的朝這邊行來,最前方一人騎在高頭大馬之上,身形挺拔從容,似在觀賞風景一般,那熟悉的五官輪廓讓秦葶嚇出了一身冷汗。她與眾人圍抱在一處,頭埋的低低的,只見前方刀光劍影之間,那些叛軍一個接一個的倒下,成了一具具屍體,與昨日他們殺的百姓一般無二。
這兩日見夠了血腥場面,秦葶覺著這些人死有餘辜,瞧著這些人死於亂刀之下,心頭甚至有些快意。
「你們是何人?」將叛軍殺盡後,有官兵上前來盤問。
秦葶不敢抬頭,生怕馬上那人認出自己。
見著這些人殺了叛軍,有姑娘便知曉是朝廷的人,也就放心大膽的說道:「我們是外鄉來的流民,遇上了這些叛軍!」
官兵回身朝馬背上的人稟報了什麼,再回來時便告知她們可以走了,這突如其來的自由讓姑娘們又驚喜又惶恐,秦葶仍舊將頭壓的極低,退後半步,躲在旁人的身後,而後隨著她們一道離開。
「秦葶。」——有人自背後生冷的喚她的名字,語氣無波。
秦葶眼皮一跳,一口氣提在心口,不敢呼亦不敢吸,這聲線她很熟悉,從前聽了兩年之久,何以認不出?
她硬著頭皮佯裝沒有聽到,繼續混在人群中朝前行走。
「你若再敢多走一步,定讓你生不如死!」——又是一聲呼,聲音不大卻刺了秦葶的耳。
她不由頓住腳步,卻仍沒有勇氣回頭。
第十五章要麼同我走,要麼死在這兒,你選一個
她終是再沒勇氣朝前走半步。
她清楚,她被人尋到了。
那個一直想要殺她的人,或視她為恥辱的人,終於尋到她了。
秦葶腳步止住後,在眾人同情的目光之中轉過身來,對上馬背上那一雙陰鷙不見光底的雙眸。
從前那樣一雙清澈充著良善的眸子,如今似一片幽深的寒潭,隱隱透著殺氣,似要將人吞沒一般。
有那麼一個恍神,秦葶覺著,馬上這個人她不認識。真的不認識。
許是她的阿剩早就死了。。。。。。
風吹過她額前凌亂的碎發,乾裂的唇紋上透出血色,配上蒼白又髒黑的臉龐,如同冬日裡雪地上綻開的一朵梅花。
朝陽東升,光影正打在她的身上,削瘦的身軀與高頭大馬上的那人成了分明的對比。
她杵在原地,一動不敢亂動,那人騎在馬背上慢慢朝她行過來,好似正走入光線之中,隨著他越來越近,剛好站在光里,逆著光,秦葶再就看不清他的神情。
再瞧見時,他奪過親兵手中染血的長劍,直指在秦葶面前。
方才明明她看到自己了,卻仍埋著頭要離開,她寧願隨著流民飄蕩亦不樂意同自己相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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