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葶一句話都不說,站穩腳跟,將那布頭從地上拾起拍了拍塵土,眼珠餘光暗觀四處,尋找可以趁手的東西,暗自打算著,若他真硬來,就跟他拼了。
劉二見秦葶似不將他的話放在心上,一把便扯過她的胳膊便要將人拖走,秦葶拼命掙扎指甲在他臉上劃上兩道,劉二更氣了,上來便要扯秦葶的衣裳。
劉二的無恥和秦葶的掙扎都盡收何呈奕眼底,他被扯破的長袖遮住的一隻手暗自捏了拳,面上仍同平日的傻子無異。
小雙在一旁手足無措,急的跳腳,瞧著那傻子是指不上,她也顧不得許多,朝前奔去,試圖將劉二拉開,可瘦小的小雙都不夠劉二一手掄的,稍用勁兒一甩便將她甩出去好遠。
村里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東一言西一語,可見是劉二,卻沒一個人敢站出來幫忙。
「劉二,有日子不見,出息了啊!」——一聲高語穿透人群,粗獷且有力。
劉二聽著聲音便覺有些耳熟,眼朝人群中看去,臉上立即變了顏色。
第五章惦記傻子的媳婦
「劉二,你出息了啊!」那人緩緩自人群中走出來,村民自覺給他讓出了一條路出來。
一見來人,秦葶心下稍松,也便停止了掙扎。
「丁寬哥!」小雙亦像是見了救星,從地上爬起來,知道這村里唯一能治住劉二的就是丁寬,忙指著劉二告狀道,「他欺負秦葶,他還要把秦葶給拖走!」
小雙嘴裡的丁寬哥長的高大壯實,黑亮的膚色給他臉上憑添了一股子凶氣,劉二比他矮了整整一頭,以仰望的姿態看著他,眼神發怵,「丁。。。。。。丁寬哥。。。。。」
就算是劉二這樣的流氓,也要稱丁寬一聲哥,若說劉二是從前在村子裡混的,那丁寬就可以稱為他們的師祖,不過丁寬與劉二一流不同,他雖也常在外打架,但從不鬧事,亦不禍害鄉鄰,從前村子裡鬧過?????匪,丁寬徒手便宰了兩個,鬧到官府去還受了褒獎,因此被張大戶家看中,當了護院頭子。
像劉二這種貨色,只要一拳就能打的他眼冒金星,從前他自己也是見識過的。
何況如今他是張大戶家的人,更是劉二一流惹不起的。
僅掃了一眼劉二扯在秦葶身上的手,劉二便嚇的慌忙撤了手,丁寬熊掌似的大手一下一下重重拍在劉二的臉上,不似扇巴掌卻很是響亮,「從前你欺負秦葶的時候我是怎麼同你說的,腦子讓狗給吃了是嗎?」
對於秦葶,那劉二一早便動過心思,那時丁寬在村子裡看的緊,有他在,劉二還真不敢怎麼樣,哪知今日好巧不巧又碰上。
「我、我、我跟秦葶鬧著玩呢!」劉二皮笑肉不笑。
「鬧著玩?」丁寬一把掐住劉二的小細脖子,朝身前帶來,遠瞧著竟似拎著一隻小雞雛,「你再鬧一個給我瞧瞧!」
見打馬虎眼不成,劉二忙哭咧咧的求饒,「丁寬哥,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欺負秦葶了!」
「大聲點兒,我聽不見!」丁寬的手勁兒又加了一分,疼的劉二在他手底下叫出聲來。
「我再也不敢欺負秦葶了!再也不敢了!」
這模樣丁寬見了還算滿意,大手一甩將他甩的老遠,「滾一邊兒去!」
劉二一行得令,不敢多逗留,似過街老鼠一般灰溜溜的跑個沒影兒。
見劉二跑了,鄉鄰們這才破口大罵出聲,都在講那劉二的不是,還少不了的對丁寬恭維似的幾聲誇讚。
此時劉二才收起一張冷臉,轉頭看向秦葶時眼帶笑意,連語氣也溫和了下來,「秦葶,他剛才沒傷著你吧?」
「沒有,謝謝丁寬哥。」秦葶彎身從地上撿起剛才因廝打而落地的布頭兒,上面還印著劉二的大鞋印子。
「走吧走吧進屋說吧!」小雙推著秦葶進院兒,還不忘拉著丁寬一起。
好歹方才是丁寬給她們解了圍,秦葶不說聲謝又覺著過意不去,於是說道:「丁寬哥,來家裡喝口水吧!」
一聽是她說話,原本有些遲疑的丁寬臉上才露出笑意來,也便不猶豫的隨著她一同進院。
任誰都知道秦葶和那阿剩是村子裡最窮的一家,無田無地,甚至連只雞也沒有,破敗的屋舍和院落卻被秦葶拾掇的很乾淨。從前秦葶沒來時,那傻子整日身上髒兮兮的,自打有了秦葶,衣衫雖破,但他每日都是乾淨整潔的。
就連丁寬也沒想到,有一日自己竟也有羨慕這傻子的時候。
家中無茶,秦葶只能去灶前燒些熱水給他喝,丁寬忙道:「秦葶,沒那麼多講究的,隨便弄些水就成。」
小雙見狀,忙攔了秦葶的路,一手扯著何呈奕進屋,一邊說道:「你們說說話,我去燒水便是了。」
秦葶自是明白小雙是什麼心思,雖然覺著有些尷尬,可今日畢竟又是丁寬幫忙,總是躲著也說不過去,便從院角搬出她自己做的小竹桌和小竹凳擺於院中,請丁寬坐下。
見何呈奕身子歪倚在門框上,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院子裡的兩個人,小雙忙將人推進了屋裡,「看什麼呢,過來幫我燒水!」
丁寬的目光自何呈奕身上掃過,很快便又重落到秦葶的臉上,繼而是她懷裡正抱著的布頭兒上,他下巴稍抬,「這是給他買的?」
「是啊。」秦葶點點頭,自然明白他所指為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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